。”是一同回来的钟离书的声音。
黎池于是加快速度、专心洗澡。又洗了约一刻钟,感觉全身都已经洗干净,黎池这才站起身跨出浴桶,然后穿上干净的衣服。
因为怕感冒反复,黎池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里衣、中衣、厚外袍一件不少,甚至还披上了毛披风,俨然一副过冬的样子。
毛披风是他爷爷将亲手鞣制的、积攒了好几年的野兔皮拿出来,再由他奶奶亲手缝制而成的。虽然因为是许多张兔皮拼接而成,毛色显得有些驳杂,但真的是暖和。
黎池又用自制的牙刷蘸了粗盐,刷了牙、漱了口,这才感觉他全身上下都干净清爽了。
黎池这边刚洗漱完毕,拿着一块干帕子绞湿头发,就听见外面响起他爹与钟离书和明晟家人的谈话声。
“你们也回来了!在烧水给竹帛和冠三洗漱呢?”
“是啊,已经烧好让他们去洗了。黎老弟这是去买晚饭了?”
“是呢,他们在贡院里熬了九天,可得吃点好东西补补身体。”
“也是,我烧好水之后也出去一趟,买些滋补的让竹帛吃。”
“那顺便帮我们冠三也带一份?”
“好啊,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
黎棋推开房门,就看见黎池正靠坐在窗边的小榻上,手上绞湿头发的动作显得缓慢无力。
“快来,小池子,过来喝碗鸭汤。”
黎池放下帕子,披散着还在滴水的及腰长发,来到桌边坐下,端起盛好的一小碗鸭汤喝起来。
荤而不腻的鸭汤很好地解了馋肉的饥渴,热而不烫的暖流顺着喉管流进胃里,暖意进而蔓延至全身……
黎池惬意地喟叹一声,“嗯,很好喝。”
“也别光喝汤,吃一口这肉夹馍和羊肉串。”
黎池一口肉夹馍、一口瓦罐鸭汤,再来一串喷香的羊肉串,吃得非常畅快。
黎棋看儿子胃口不错,心也松快些了:虽然遭了大罪、瘦得都脱形了,但看他胃口不错的样子,应该没有大碍。
“三叔……”去请大夫的黎湖气喘喘吁吁地回来了,“我找了好几家医馆,结果大夫都去出诊了……”
千人参考的乡试,像黎池这样在贡院中生病的考生必然也不少,大夫供不应求是正常的。甚至很多考生家住省城的,不管他们有没有生病,家人为防万一都会事先将大夫请到家里侯着。
“我早就劝你们别去请大夫,我身体早已经没事,养上几天也就好了。”黎池说道,语气有些生硬。
黎棋原本一个性格干脆的大男子,今天也有了向唠叨老妈子发展的趋势。“小池子,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不请大夫来给你看看,我不放心。”
黎池为挽回刚有些生硬的语气,立即顺着他爹笑道,“哈哈,反正我这也不急,等过几天大夫们不忙了,再请来看一……”
“小池子!你还好吗?在贡院里听到俭王说甲三号考生恐有性命之危时,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黎池正说着,已经洗漱完毕的明晟和钟离书就走了进来。
“幸好之后没听见不好的动静。”钟离书接着明晟的话补充。
两人进了屋,就看见黎池正端着一只小碗在喝汤。散着头发,披着毛披风,整个人清隽中透出两分病弱。
看着是瘦得狠了,但气色尚可。明晟和钟离书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一旁的黎棋,听到两人的话,脑子转了好几转才理清楚。
“小池子?竹帛和冠三说的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有性命之危了?”黎棋理清两人话里的意思后,立即感觉心惊肉跳的。
“让竹帛和冠三担心了,快请坐。”黎池连忙放下碗招呼两人坐下,又向黎棋解释道:“爹,事情都过去了,您不要急,我说给您听……”
黎池一边说着这九天九夜,在考场中发生的事。另一边,也暗里思量着两人所说的‘俭王‘。
俭王的‘俭‘,与赵俭的‘俭‘,应该是同一个字了。说起来,大燕的国姓就是赵姓。
赵俭,不仅是‘笔友‘赵俭,也不仅是监察学官赵俭,还是俭王赵俭。
“……我醒来后就发现身上盖着一张锦被,直到刚才都还在疑惑那被子是从何而来呢。冠三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是…俭王怜悯考生。”
黎池讲完前因后果,明晟接话道,“俭王果真如传闻中那般仁善爱才!在你之后,俭王又给两个风寒着凉的考生多给了一盆炭火,给了一个打火石不灵的考生两块新的火石。”
黎棋听完,不禁拍抚着黎池的肩膀,庆幸地感叹:“俭王真是我黎家的恩人哪……小池子这次的乡试也真是多灾多难,不过万幸人没事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就还有盼头。”
说完这话,黎棋庆幸的神态中又透出几分安抚来,像是生怕黎池因此而产生什么不好的心结。
黎池大概明白他爹是以为他这次乡试考砸了,所以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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