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满。
“怎么了!倒是说啊!”监察学官亦是三皇子赵俭,一边穿外袍一边催问林学士。
赵俭这一呵斥,林学士立即拉回发散的思绪,“他今天一天没动静了,我早上去时以为他是睡过头了,中午……”
还没等林学士说完,赵俭就似一股风一样刮过,眨眼就出了屋。梅翰林和林学士赶紧跟上。
赵俭来到甲三号考棚,透过窗格看进去,只见床上静静地平躺着一个人,想到刚刚林学士说的‘一天都没动静了’,心就瞬间紧缩,揪成一团……
“钥匙拿来,把门打开。”赵俭向随后跟来的主考官梅翰林伸手道。
“俭王,按规定,贡院一旦关闭,必须九日后方能开启,期间非圣旨亲至不可打开。”梅翰林嘴中发苦地解释道。
俭王自小到大一直圣眷浓厚,逆他的意不是件轻松的事,但俭王虽然霸道果敢却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于是梅翰林试着解释一句。否则到时被人得知此事,他这个主考官也照样不会轻松。
“在本王这里,他黎池的命比规矩更重要!”赵俭低声驳斥。
“况且,规矩只说了不满九日、不开贡院大门,可没说不准开考棚的门。要是考生有个好歹,难不成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枉顾性命?!”
梅翰林和林学士低头不语。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不管是以前乡试的连考三场、一场三日,还是现在的连考三场、连考九日,都是一旦锁了门,不管考生是被蛇咬了、生病了还是怎样,都是不到散考不开门。
每科考试都有考生死亡的事发生,甚至上一科乡试因为科举革新后连考九日,全国考生死亡的数额上增至七人。
赵俭很快就明白了,梅翰林和林学士的沉默就是默认,虽然心中愤懑不已,却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钥匙拿来,所有后果本王承担。”
没办法,梅翰林递过一长串钥匙。
赵俭接过钥匙,找出标着‘甲三’的打开门,一跨步就到了黎池床前。伸出食指去试探他鼻下的呼吸,却没有感觉到呼出的热气……
—‘通过测鼻下是否有呼吸来确定生死,其实是不准确的。而且要是风寒着凉导致鼻塞,就改用嘴呼吸了,哪还会用鼻子呼气吸气。’
刚才心脏漏跳一拍的赵俭,将手指向下移到黎池微张的嘴间……有呼气!只是呼出的气竟是滚烫的,看来是风寒加重了。
赵俭起身出门,快步离开,不过马上就又抱着一床锦被回来了。
梅翰林一看就明白俭王是想给黎池盖上被子,连忙劝阻:“俭王,您这……不合规矩,考生不可……”
‘考生不可与考场中其他人交流’,这是心照不宣的规矩了。可还真没明文规定过‘考生不可用考官的东西’,主要是没有哪个考官会为了一个考生,而甘愿担上一个‘可能科举舞弊’的名头。
赵俭看都没看梅翰林一眼,直接将被子盖到黎池身上,然后又推着他翻个身,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进被子里,最后还顺手将被角掖严实了。
哪怕黎池被翻过来翻过去地,像是烙煎饼一样地翻动了一番,也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本王见甲三号考生风寒严重,若等贡院大门大开之日再去寻医问药,他恐有性命之危。这贡院里的秀才考生,来日都可能是国之栋梁,没了哪一个都是我大燕的损失。事急从权,本王这才打开考棚门,将自己的一床被褥给他。
之后若有苟且小人因此攻讦本王不公,本王甘愿一力承担。当然,也希望梅翰林、林学士能帮忙作证,本王除了送他一床被褥外,未做其他不妥之事。”
赵俭说这话时并未刻意收声,至少甲一至甲八号房的八府案首是能听见的。他这样光明坦荡地说出来,先发制人地确立了他爱才、磊落的形象,反而不容易被心思阴暗的人等事后去暗搓搓地发作。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梅翰林和林学士再不答应,那就是当场表明要与赵俭为难了。而一旦在贡院考生的耳朵下答应了,若事后反水,那他们也就声名扫地了。
“乡试须知事项中,并未明文规定考试期间不许打开考棚门,也未规定监察学官不许救助考生性命。俭王爱才爱民,是圣上之幸、大燕之幸,亦是天下学子之幸。”
梅翰林摆事实、讲道理地为赵俭开脱。也得到林学士的连连点头应和。
“梅翰林和林学士也是爱才之人啊……”赵俭欣慰而又满意地感叹。“门锁上,我们继续去巡看考场。”
原本是由林学士一人巡视完之后,再与梅翰林交接的。现在处理了黎池这桩意外后,赵俭和梅翰林也顺势加入到了巡视中来。
这一趟巡视下来,又发现两个得了风寒而咳嗽不止的考生,一个因打火石不灵而生不了火的考生。
赵俭就把分发后剩下的炭火,多给了咳嗽不止的两名考生一盆,也给后者换了一个能打燃的打火石。
这样一来,赵俭似乎真的只是爱才爱民、体恤考生的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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