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开车的刘留仍不见踪影。
面前的记者又涌上来推搡着他,沈度无奈倒退几步,耳边全是混乱嘈杂的声音。
“沈老师,我有个问题……”
“我是《每天星主张》的记者,我想请问……”
“沈老师……”
“沈度老师……”
太阳穴无端的突突跳了几下,头颅里仿佛有一根细弦猛地颤了下,脑海里似闪电般抽痛起来。
沈度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掌心滚烫。
指腹下却显冰凉,还带着微凉的细密汗渍。
身体被厚重的羽绒服裹起来,整个人却仿佛与外界分离,周围的声音忽的拉远,又忽的拉近。
一会儿清晰却又不甚分明。
像耳朵上被谁蒙上了一层薄膜,一种尖锐而单调的轰鸣声隐隐在脑中响起。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沉重,一下接着一下。
“……沈老师,能否请你就最近网上爆出的……谈谈……”
周围人的嘴巴一张一合,连带着手上始终端着的镜头都折射出冷冷的白光,仿佛迷了他眼,让他有些看不清楚。
沈度甩甩头,心里苦笑。
看来还是托大了。
前几天不小心感冒,喝了几副药就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上午还好好的,一出片场反而严重了起来。
沈度怀疑自己现在有点发烧。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思维变得迟缓,别人的话要反应好几秒才回答的出来。
然而他也不想开口。
也许是烧糊涂了,也许只是因为累。
他又被推搡着往旁边挪了几步,身体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昏昏沉沉地听见有人喊他名字。
“沈度!”
倒像是付栗然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些,打起精神刚好看见刘留的车从后面开过来,停在记者们的身后。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拨开挡在前面的人。
沈度踉跄着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他有些困,嗓子微哑道:“快走。”说完就靠在了座垫上,微微阖上了双眼。
车里的刘留也是心惊肉跳的。
他打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瞄了眼身后追在车尾不远处的记者们,暗暗后悔自己刚才走开了。
也不知道沈哥受伤了没?
他脚下踩着油门,平视前方,头也不回地随口问:“对了,刚才陆哥打电话了,说是——”
“沈哥?”
他直觉有点儿不对劲,飞快地瞥了眼后视镜,收回视线,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忽然色变。
“沈哥!!”
.
嗒、嗒,嗒、嗒。
闹钟指针拨动的声音仿佛离的很近,身下是柔软中带着湿热的床铺,周围很安静。
似乎还能听见不远处空气加湿器发出的轻微响动。
左手微微动了动,便感觉到手背上一点微凉。随即床垫一处陷了下去,手被轻轻抬起,小心地放回远处。
房间里有另一个人轻微的呼吸声。
沈度慢慢睁开眼,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将他汗湿的头发往上顺了顺,问:“还难受吗?”
“不……”
沈度刚一开口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嗓子有些哑,也有些干,一说话就想吞刀片似的疼。
他微皱起眉,坐起来一手摸着喉咙处。
付栗然给他后背塞好枕头,又掩了掩被角,转身给他倒了杯水。
沈度接过抿了一口,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付栗然双手向上伸了个懒腰,“我给你打电话,结果被小刘接了,一问才知道他正把你送医院呢。”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一晚上没睡,困死我了。”
他斜着身体就要倒下来,沈度连忙伸手去扶他,被付栗然反应极快地一把抓住胳膊重新塞回去。
“你快裹好,好不容易才退下去的,别一折腾又烧了。”
沈度无奈,任由对方用被子把他包的紧紧的。
然后章鱼似的手脚并用的抱上来,脸埋在他身前的被子里,一动不动。
“栗然……”
他刚一动,就听付栗然低声道:“你别动,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沈度果然没再动了,过了一会儿,怕他真睡着了要感冒,只好问他:“赶夜场了?”
“……嗯。”
付栗然没抬脸,闭着眼睛有些郁闷地回答,“有场戏一直过不了,连着拍了三天夜戏。”
最可气的是,和他演对手戏的那人老进不了状态,几句台词讲的磕磕绊绊,还一心想着抢镜头。
连累他也得跟着一遍遍重拍。
沈度靠在床头上,垂眼看着趴在自己身前被子上的人:“先别睡,你饿了吗?我去煮点吃的。”
“我刚让李品去买了。”
付栗然睁开眼翻了个身,和沈度一起靠坐在床上,在家里没化妆,因此眼下的一小片淡淡黑影便看的明显起来。
他翻出手机,忽然想起来问道:“网上是怎么回事?陆白声呢,人找不见,打他手机也打不通。”
“什么怎么回事……”
沈度云里雾里的,干脆披了件衣服,接过付栗然的手机看了几眼。
“银熊奖?”
他往下滑了滑,赫然看见网页上各种推送的醒目标题,怎么吸引人怎么写。
微博等各大平台都被营销号占领,时不时就把郭家寄猛夸一通。
临了还不忘再踩他沈度一脚。
郭家寄最近风头正盛,又拐弯抹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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