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神禺京,这是一个和张家古楼里句芒正相对应的神,更通俗的名字叫玄冥。禺京和句芒一样是神话时代的人,禺京代表冬季的寒冷、瘟疫、以及死亡,和春神不同,它对人类并无偏爱,也没有愤恨,是一个很公正,甚至代表了公平的神。它出现在这,说明这个石塔阵存在的年头不短,可能和张家古楼里的石像一样,也是五代时候建造的。
曳光弹还在往上发射,探险的时候曳光弹药携带数量有限,一般只有遇到突发状况才会不断的发射求救,要求周围所有的队伍集合。
我记得黎簇的队伍停驻在门外,也许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无法进来,或者是我待的地方有危险,所以他们在试图发出警告。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得继续前进了。我不明白为什么门里是这样的情景,但这里没有我需要的,我也不再纠结。然而,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人面鸟石像脚底附近,有几个突兀的刻痕,我转过去想要仔细地看,就看到那是一个特殊的记号。
这个记号我见过多次,这是闷油瓶代表自己所用的记号。
我突然呆住了,无法心无旁骛地像曳光弹的方向跑。这里没有岔路一说,周围的石塔是环绕这块空地建造,以闷油瓶的性格,他不会在没有需要刻画记号的地方留下自己的标记,这个东西出现一定有特殊含义。
我看了看曳光弹的方向,检查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装备能支持我在黑暗中探索,结果一无所获。除了身上的登山服,其他东西都不见了。
我有些犹豫,身上没有装备,探索等同于送死。但我还是往这个刻痕所指向的地方看去,就看出标记指着的是一座石塔。我之所以认定,是因为这座塔太突兀了,格格不入,比较低矮,只有很少的几块石头组成,颜色比其他石塔也深,最顶上放着一块似乎是颜色稍浅的小薄片。
这个时候,射击曳光弹的人可能弹药不足了,黑暗和明亮的周期交替里,黑暗的时间明显变得更长,好在从石像到那座特殊塔的之间距离不算远。
我静了静心,打算摸黑前行,感到莫名地笃定,充满了没来由的信心,直到到达了那座特别的塔跟前。
这座塔其实只到我的胸口,组成塔的石块都很粗糙,上面没有能显示含义的花纹,似乎就是普通的岩石,而不是家族的图腾了。塔的顶端端正地摆着的东西,原来是一张折起的格子信纸。年头看上去不短,已经发黑变脆,好像拿起来就会立刻散掉。
从纸张折叠的开口里我能够看到一点内里,似乎写满了字,可能腐蚀或者单纯是年代问题,几乎不可辨识,粗看上去就是一些晕染开的黑色方块。
在明灭的光弹照明里,我没有手电,不可能看出那纸上记录了什么,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带走它,按我现在的性格,应该不去自寻烦恼,扭头就走他妈的,可鬼使神差,我还是伸手展开了那张纸。
一经动作信纸果然碎成多块粉片,在我的呼吸下差点直接飞散。只有最上头的一条和最底下的一块,还勉强可以算作是“纸”,留在原地。
我不敢再伸手去抓,几乎趴到了纸上,最上的那一条只有两个字,也完全模糊不清了——如果不是我太熟悉这两个字的形体,我可能真的无法认出那上面写了什么。
那两个字是我的名字。
我的好奇心一下跳了起来,可是中间部分实在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好再去看另一块。上面的字稍微多一些,可惜能认出的也只有一行,那八个字,我猜测了半天,写的是:情长纸短,望你平安。
这段话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我慢慢品位了 起来,加上曳光弹的的照明带起来的光影弄得我眼花,我根本没有注意到石塔背后的变化,等我猛地反应过来,才看到,我熟悉的那双眼睛正看着我。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闷油瓶是坐在石塔的一侧,完全隐藏在了阴影里,直到他自己站起来,我才注意到他。
闷油瓶看上去没有受其他伤,气色与之前没有不同,我却觉得自己有几十年没有见过他了,一时竟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看上去,怎么,好像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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