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没戴人、皮、面、具,没接受换脸术,也不是真正的赤云,你到底是谁?”
商怡敏音色一沉,几条触须似的藤蔓刺入赤云两边太阳穴,缠住了他的脑子。
他像被鹰爪箍住的小鸟,无法抗拒剧痛的蹂、躏,眼前火焰般的红光转成了焦炭般的黑,一番天旋地转,黑暗中扑出几个光头汉,油汪汪的头顶排列着丑陋的香疤,是一群相貌狞恶的和尚。这些和尚淫猥地笑着,像毒蛇也像豺狼,虚弱的他是他们眼中一块肉,肮脏的手爪争相探上来,他的心神肝胆好似万丈高空坠落的瓷瓶,灰飞烟灭……
“啊啊啊啊!!!!!”
惨叫撕裂长空,射落星子,赤云汗出如雨,脸上像遭了洪灾,汗水以鼻梁为分水岭,错落流进鼻孔嘴角,嘴里满是咸辣苦涩,脊椎骨却是寒飕飕的,由后颈一直凉到尻骨。
商怡敏立在他身前,如同观罢好戏的看客,意犹未尽点评:“刚刚那个是你过去的经历吗?江湖上说你厌恶佛教,敢情是被和尚糟蹋过。”
她的笑声就是一条燃烧的鞭子恣意抽打赤云的定力,这具驱壳是近十年来最与他的精神契合的,可惜无法清除这些该死的记忆,他费了很大力气封锁,又被商怡敏连根刨起,凭这点这女人就该死。
他一掌凌空拍去,劲势之猛有如重崖绝壑,怪石嶙峋,商怡敏凝神伫立,抬左手接住掌风,赤云感觉掌力恰似沉石入水,毫无着落,均被她以毒功化解。
商怡敏将他的掌力中转到右掌,原封不动还击,这一掌举重若轻,精妙莫测,更裹挟腐肉蚀骨的剧毒。
赤云不敢托大,侧身险险避过,被掌风割断几缕头发。
商怡敏一招过后,后面的招数水银泻地般使出,双手翻飞,忽拳忽掌,随心所欲,如雾绕山巅,云出海峡,极尽奇奥,饶是赤云有追风掣电之速,翻江倒海之力也占不到便宜。
交手十余回合,商怡敏觉得他空有高深武学,但内功底子还跟不上,好像穿着别人的鞋子跳舞,与势均力敌者交手便时时露出蹩脚处,对这个冒充赤云法师的家伙越感好奇,想拿住拷问,左拳化指戟,一招“孤峰突起”向他面堂戳来。
赤云抬手架住,左掌奋力击打对手胸口,谁料掌下空空,犹如击中一团棉花,掌力宣泄不出,反而逆流直上,情知中计,急忙撤手后跃,毒素已迅然钻透他手臂筋脉直往胸口流窜,他赶紧封堵穴道,半边身子已产生酸液腐蚀的剧痛,再不敢恋战,转身效那黄鹤飞窜。
这熟透的果子刺多扎口,以目前的能力还制不住她,只好等集齐另外三种神功再来收伏,或者待赵霁那生果子成熟,拿他代替也差强人意。
商怡敏追出数十丈地,忽然察觉附近有人,顺手揪下一把松针飞射,逼出十几道匿身矮树丛的人影。
是殷文瑞、刁绿海等自在楼门人,以及那视财如命的“黄河钓叟”轩辕贺。
这些人近日被她追得东躲西藏,方才离开东马棚往西边避难,途中见山林起火,过来查看,不意撞到两大魔头厮斗。
也是他们合该夭寿,若及时逃走还可保得平安,偏偏杀心不死,以为二虎相争必有一残,想趁商怡敏和赤云两败俱伤时出面坐收渔人之利,谁知那母老虎太过威猛,全须全尾啃断一根硬骨头,还调头搜出一帮杂碎,看样子想拿他们塞牙缝。
商怡敏本可一口气追上赤云,考虑到商荣还留在后面树林中,被这几个小人擒住又会平添麻烦,便转念停步笑谑。
“你们几个倒乖巧,自动上门送死。”
众人饱尝苦头教训,把她的声音当成催命符,身影看做招魂幡,万念俱灰只求逃命。轩辕贺抢先转身奔逃,身影似狡兔还快,商怡敏岂容他得逞,青鸢般飞翔数丈,左掌轻飘飘直拍他的背心。
烈焰追袭,轩辕贺被迫翻身挥出钓竿,他那钓竿只合对付虾兵蟹将,如何钓得动真龙,商怡敏根本不屑躲,抓住轻轻一拧,钓竿麻花似的扭曲爆裂。轩辕贺尚未立定脚跟,一股奇猛的劲力撞上左胸,“蓬”的一声,五内成泥,身子碎瓜皮般飞出,就此销账。
余人正想逃跑,炎气化罡风兜头盖脸袭来,吹折几株大树,火焰雨后蘑菇般四面窜爬,围成一只火瓮。
殷文瑞好歹是一方豪杰,不愿做缩头乌龟,号召弟子与商怡敏决一死战。
技不如人,响亮的口号皆化悼词,青影似鬼魅横行,收割着秧苗般柔软的生命,片刻后,只有殷文瑞和刁绿海还活着,他们并非漏网之鱼,是商怡敏有意延长了二人的寿数。
刁绿海怒视着比阎罗还可怕的女人,不愿露出屈服弱态,操起瓜锤猛砸自己的脑门,商怡敏手指轻弹,指尖上残留的血珠破空有声,噗嗤击中刁绿海手腕,瓜锤落地。
“妖女,休想逼我乞饶!”
这刚烈的女子又想咬舌自尽,商怡敏及时说:“马俊的事你也不想听了吗?”
刁绿海牙根上的劲道截然而止,吐出一口鲜血,抖着撕裂的舌头惊问:“你……说什么?”
商怡敏先瞟了殷文瑞一眼,目光如飞铲夺走他仅存的一分胆色,再冲刁绿海轻笑。
“我前几天刚知道,马俊并非存心为害,他被人下了厉害的淫毒,毒发时痛苦万状,必须与女子交合方可暂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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