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
再次站到虚妄山脚下,恍如隔世。
心中期许着又害怕着,握着冰曜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仿佛把它握碎了才罢休。
虚妄山没什么变化,只是上面生着的树木更加茂盛了,下山的时候是初春,而此时,却是仲夏。
仲夏就仲夏吧,可是,这要怎么上去才好。
单是山上的草就有半人多高,夏季嘛,本就是虫子繁多的时候,这草里,可别有条蛇什么的。
一想到蛇,莫安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冰曜本是杀人的武器,此时,却成了开路的工具。
杂草和树木被莫安砍了一路,原本无路的虚妄山,竟硬生生被她砍出一条路来。
“这下好了,以后上山下山就方便多了,不过,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才好。”
莫安随意抹了把脸上被太阳晒出的汗水,衣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甚是难受。
原本不到一天便能走完的路,这次竟走了一天多,到了子时,还没有走出这山林。
深夜,茂密的山林透不出一丝月光,即使手里拿有火折子,可在这漆黑一片的山林中委实起不到多大作用。既要防止被树枝刮伤身体,又要防止因看不清而走弯了路。
令莫安诧异的是,一路走来,竟没发现一只虫子,就连蚊也没有。惊奇很快被庆幸代替,但是在庆幸之中难掩恐慌。一个人在这漆黑的林子中行走,即使什么都没有,心中也是极其害怕的。
“不走了罢。”莫安瑟瑟地看了眼周围,纤瘦的身子有些抖,“睡一觉天明再继续赶路好了。这么晚了,虚冢也睡下了吧,现在回去也是见不到了。”
一想到虚冢,莫安就泄了气,心里既激动又紧张,还有些担心。
即使甚是想念,可她还没忘记,她会下山的直接原因。
想到这,心中生了许多怨念和恼怒。
“虚冢,我该如何对你?”
“你说,该如何对我?”
疲惫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中,莫安身体一僵,脑中一片空白,转瞬,身体开始微微颤了起来,声音都是微抖的。
“……虚……冢?”
耳边微痒,“怎么,才三年多不见,就不记得我了么?还是,陌生了?”
莫安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满心的思念不知从何说起,“不……没有。”
环住身体的两条手臂收得紧了些,耳畔的声音低沉喑哑,“莫安,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家了。”不知是不是错觉,莫安竟感觉背后的身子有些颤抖。
“虚冢,我很想你。”
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夜里,丝毫不觉得突兀,满心的思念归于这一句,好像,什么话语,都不如这句话更能表达出相思成疾。
有些话,此时不说,又更待何时。
万俟博亚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梗,此梗不除,她和虚冢便无法更近一步。
“虚冢,你和万俟博亚……如何了?”
话一出口,莫安便觉得难为情了,一回来就问人家的私事,是不是有些……呃……有些太多管闲事了?
“我和他很好啊,这三年,在我的管教下,他的性子敛了不少。”语中含笑,在某人听来,是在炫耀幸福的笑。
果不其然,莫安感觉身体像堕入了冰窖中,握着冰曜的手也是苍白无力,隐在暗中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还有加重的趋势。
“是、是么,呵呵,看样子,你们的关系很好啊。”颤抖的强笑中夹杂着鼻音,虚冢有些担心这孩子下一刻会不会哭出来。
“明明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这三年到底学了什么?不会……本领没学,倒学会了哭鼻子吧?”虚冢无奈,调笑意味明显。
莫安微愣,这感觉,怎么有些像……
“怎、怎么会,我已经二十了,怎么会再哭鼻子,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不管我多大,都只是……都只是把我当成孩子。”鼻音愈重,眸中已经渗出了液体。
“真的哭了?”
莫安胡乱地在眼上抹了一把,越抹越多,好像,眼泪跟本就止不住。
“我才没哭,我才没哭。”
可是,转瞬,就紧紧地抱住了虚冢。
“虚冢,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明明,这人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在三年前,就已经不是了。
自欺欺人,这三年一直是自欺欺人。
莫安柔声安慰,“莫安,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么?”
莫安点点头,“嗯。”
“如果你能放弃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把第一的位置留给我,那么,我便与你在一起。莫安,你能做到么?”
想都没想,“不能,根本就不能。”
虚冢笑笑,“为什么?”
“既是爱你,心里重要的人,便是你,这样,又如何能做到。你这不是明摆着拒绝么。”
“你懂,万俟博亚,又如何不懂。”
莫安在心里细细琢磨这句话,下山前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蓦然,她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对上了虚冢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你、你……”舌头有些打结。
“我怎么?”
“你、你什么意思?”“你”了半天,就“你”出了这么一句话。
虚冢满头黑线,心中也是郁闷得不得了。
她凑到莫安耳畔,温声细语,“虽然现在说这些不适合,虽然你我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虽然这样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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