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第二天一看到攻含笑的眼眸,他什么都忘了。
后来进了宫,想攻想到极点的时候他假装新来的侍卫偷偷去御书房当值,正巧碰上攻和亲信议事,换班的时间他被一个自来熟的侍卫抓着科普:“你看,那些都是皇上特别信任的人,和我们就是不一样!特别是七爷,我觉得他最好了……我也想变成那样的人……”
站了许久腿麻得不行的受看着侍卫亮晶晶的眼,羡慕地低语:“我也是。”
不过这点梦想和当初的无数奢望一样,都被他忘了,继续在深宫里做他无欲无求的“静妃”。
如今时过境迁,看到老七站在敌方阵营,他倒是都想起来了。
受很替攻不值。
可是现在不能瞪那个人。
“我永远不会变成你这样的人。”受难过地想,“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背叛他。”
刀剑出鞘拉弓引箭的声音四起。
受直接忽视了把自己包围住的异族人,叹息着开口:“是为钱?为名?还是为利?我以为在我身边,你们都不缺这些的。是我的错。”
如果攻在现场肯定会大吃一惊,受连他生气时右手不自觉地摩挲剑柄的小动作都模仿得十成十。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模仿了,他在扮演攻。
18
老七脸白如纸,几乎跪倒在地:“不,大哥……我不是那种人……你知道的……”
年轻的皇帝笑了,缓缓拔出剑,寒光所指之处却是自己曾经的兄弟,眉角微挑,话语平淡但极其嘲讽:“朕还想多活几十年,可不敢当你的大哥。”
“果真是,兄弟情深呐……”被忽视敌国将领缓缓拍了两下手,看着眼前这张自己日日夜夜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的脸,扭曲地笑了:“你们中原人不是说胜者为王败者寇吗?束手就擒吧,我的皇帝。”
受被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惊得一哆嗦,慢慢把剑移向他:“好好一个人,这么脑子坏了,朕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皇帝了?在朕的国土上说什么胜负已定,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还是说……祭司没在,你们就变成虚有其表的废物了?”
攻的声音曾被人形容是“逢人便带三分笑意”,在怼人时也依旧如此。
受甚至在这时候还能分心去想这声音真好听。
不过手上仍握牢了剑。
“……你……”将领气急,就想掏出武器迎上去。
受一步不退,心里却紧张得很,不知对方深浅,攻的亲信何时赶到,或者说会不会赶到,他都没底。
面上不显,却做了最坏玉石俱焚的准备。
二人就要短兵相接,一人破空而来,只一声“放肆。”敌国将领立即收了招,朝着来人深深行礼:“祭司。”
一时间兵器放下众人跪地声响成一片。
“我让你这么冲动了吗?”祭司看起来年龄不大,整个人埋在黑斗篷里,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人。
她就这样站着,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族人跪拜。
干瘦的手狠狠扇了将领一巴掌,然后转身,黝黑的眸子像是要把受看穿:“是我管教失当,还请皇帝恕罪。”
受收剑入鞘,轻佻一笑:“既然美人儿开口,朕就既往不咎。那就……请您和您的狗,滚出这片土地吧。”
“皇帝这是说笑了,我们会走,不过,在走之前,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到x族一叙?”声音温柔有礼却不容拒绝。
不管受是何反应,祭司随意一挥手,就有几个士兵向他走去。
步伐机械,目无悲喜,不似常人。
似乎只能感知到受的存在。
连被受斩断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仍固执地去抓他的衣角。
而始作俑者祭司轻飘飘地留了一句“不要伤着皇帝。”便由将领扶着在一边观战去了。
身上黑袍还是来时模样,连一滴族人血肉都没溅上。
老七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终究还是抢了地上死人的刀与敌国士兵战在一起。
地上的血几乎汇成了小溪,而士兵不知疲倦地走向受。
这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受渐渐感到手心的钝痛。
脚下恶心的触感和满目尸体与鲜血的味道都让他窒息。
他整个人仿佛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个他冷眼看着这场杀戮,一个他享受着利剑穿过血肉甚至骨骼的快感。
心里终究是叹息的。
穿上甲胄拿起兵器就是为了战死沙场,如今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异乡,甚至间接死于所信仰的祭司之手,如是有意识的话,他们会想些什么呢?
19
在受精疲力竭的时候,将军的援军才策马而来。
明明是本国境内,那对男女却偏偏选了一个位置如此刁钻的山洞,让识途的老马都差点迷路。
细细想来,其中种种令人不寒而栗。
当然这时候也就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而已。毕竟此时救下被人海战术折磨得半死的皇帝才是要紧事。
受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
脸上身上被人血浇了个透,连分明的睫毛上都缀着黏稠的血滴。临时良心发现的老七帮忙也无法阻挡那群人分毫。
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多x族人。
真是疯了。
将军护主心切,连缰绳都顾不上拉直接跳下马,就地一滚起身时长枪正好刺中缠着受的士兵的腹部。
随着援军加入,一边倒的局势终于缓解。
眼见占不到便宜,祭司招呼着将领准备撤退,临走前冲着受的方向微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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