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心惊,柳逐云牵着马到了门口儿,还没动身呢,那让他牵肠挂肚的少年就自己回来了,背上还背了个人。
他等在门口,那少年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就绕过他走了。柳逐云心里漫开某些不知名的情绪,惹得心间酸涩一片,在原地等了等,调整好心情才跟了上去。
压抑着那见不得人的情感,柳逐云展开画着桃花的折扇,挡住面上的表情,不让一旁的小弟子们看去了。
作为师兄,他只能看着这孩子一天天长大,最终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迟早有一天,这喜欢玩乐的孩子会离开这里。
到时他该怎么办?
看着床上那野人般的少年,柳逐云露出嫌恶的表情。出门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自家娇娇气气的师弟背了这人多久,柳逐云一想到床上那人是自家师弟一步一步背回来的就有些吃味。别看这孩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漂亮的小脸儿上冷冰冰的,实则懒的很,又懒又娇贵。平日里躺在软椅上晒太阳都嫌春日的阳光太过刺眼都是使唤他来挪位置的,现在却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都要把人带回来。
柳逐云合上折扇,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抬起头,已然一副好哥哥的模样,轻轻拉住小孩儿没受伤的那只手,温声软语地问着想把人往外带,“师弟怎的带了个乞儿回来?”
呵!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床上少年那双黑色的眸子实在是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束星难免有些移情,此刻听了柳逐云不太客气的话当下便甩开他的手,转身接着看文长老为少年诊治。
“比不得柳师兄家大业大,我也该是捡回来的乞丐才是。”
听见自家师弟带刺儿的话,柳逐云也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把人惹毛了,想着这床上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往能得自家师弟这么护着的除了自己便只有正在闭关的那个老头子,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被这么护着,柳逐云心里不痛快至极,但也只得忍着。
“师兄不是那意思。”柳逐云解释道,谁知这孩子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床上那人,气急,又不能走,就一边儿生着闷气一边儿陪在束星旁边。
文长老听了旁边儿的话,有些无奈,但也不好多说,隐晦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柳逐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些长老活了不少年头,人精儿着呢!再说柳逐云几乎把他心思都摆在脸上了,除了那些不常接触他的弟子们,祖山上的长老可都是明白他的心思。
“星儿这次捡了个不得了的人回来啊!”文长老把少年上半身的破衣服剪开,看了一眼那些伤口,再看了看这少年的内里,内脏虽有些受损,但花些时间调养倒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束星看文长老眉间浮上些喜色,有些不解。
文长老坐在桌上一边儿写下调理身体的药方,一边儿解释:“这孩子根骨极佳,是个修道的好材料,若得教导,日后修为必定比肩你柳师兄!”
束星本就想把他留下来,此刻听见他能修道,并且根骨上佳,也高兴起来。那如水般的眸子一弯,看得柳逐云轻哼一声,束星此刻累极,也没与他多争。
说什么能与自己比肩?拿自己与这人比较?柳逐云眯起眼盯着床上还在昏迷的人,厌恶地皱眉。对一切吸引了那孩子注意的外人,柳逐云都是厌恶至极的。
文长老开好方子,递给束星让他给外间煎药的小童拿去,“给了小童便不必再回来了,想再看他,等明日你休息好了再来。”
“麻烦长老了。”束星接了药单,往外间走去,仍旧没搭理柳逐云,想着先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等到第二天再来看这小狼崽子。
柳逐云跟着束星的脚步,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可怜的紧。
把药方给了小童,小童接过扫了一眼,拿过手边的一杆秤开始抓药。束星走出外间,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到门口了,柳逐云还跟在后面,门一关,里面传来一声:“师弟要歇息了,师兄请回吧!”吃了个闭门羹。
感觉到柳逐云还待在门口,束星轻叹一声,眼中复杂。
【你也有舍不得的时候。】系统这话纯粹是惊讶,毕竟这孩子上个世界没心没肺的,它还以为他对谁都这样呢。
束星没搭话,径自回了屋。
那面上却带出点难过来。
第二日束星收拾了一番,便去了文长老的药堂,柳逐云早就等在那里了,远远见他过来,笑着凑上去。
“师弟用过早膳没?”小孩儿不搭理他也没有露出昨天那副被欺负了的模样,自顾自地接着说道,“这次师兄回扬州带了不少好吃的,一会儿亲自送到师弟房里尝尝。”
那饴糖色的眼睛抬起,望了他一眼,看见那面容清隽的青年面上挂着讨好的笑,抿了抿唇,到底没开口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一语不发地走过外间,往诊堂去。
柳逐云看着身旁人紧抿的唇角,以为是自己惹得他不快,不敢再开口,小心地跟在他的身侧,却不知这样让束星心中更加烦闷。
那少年今天是醒着的,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手指紧张地扣住身下的床单,用的力道几乎手背上把才止住血的伤口崩开,转过头看向现在还空无一人的门口,黑色的瞳仁里闪着光。
文长老给他开的不光是温养内府的药汤,还准备了药浴。照理说药浴的水接触到伤口会很疼,但那少年泡进去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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