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换出来,直接就拉着他出城去了,父女两人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让霍颜感到意外的是,霍老太太和霍刘氏听到霍平章病死的消息后,虽然都很悲痛,居然没有再出现那种歇斯底里的情况。霍刘氏晚上甚至还熬了一碗鸡汤,说霍颜这阵子太操劳,需要多补补身体,并嘱咐她不要因为没救出爹而难过自责。
倒是霍家班的那些人,听到霍平章的死讯后,全都炸了锅。
“阿颜姐!不好了!我哥和班子里的人打起来了!都动了刀子了!”朱河一路从外院狂奔回内院。
“阿颜姐!不好了!你快出去看看,有人要砌砖封咱家的院子!”春巧也气喘吁吁地往回跑,两个人一个从东边过来,一个从西边过来,差点撞在一起。
霍颜正架着梯子,和霍刘氏往灯笼上罩白布,因为霍平章是牢里的死囚,霍家不敢大肆操办后事,也只能偷偷在院子里挂些白幡。
霍颜从梯子上下来,“都慌什么!一个一个,慢慢说。”
朱河气喘吁吁的,小脸都急红了:“班子里的人说班主死了,如意楼封了,要离开霍家班另谋生路。今儿早上就收拾了行李准备走,我哥他气不过,说他们忘恩负义,要拼刀子!”
春巧也火急火燎地说:“我刚刚出去买菜,却见一伙人用车推着砖石泥沙,说是我们家戏楼被朝廷盘给了别人,要把戏楼单独隔出来,省得以后出出进进不方便,现在正在院子里砌墙呢,根本拦不住!”
两人说完,都眼巴巴看着霍颜,等着她拿主意。
霍颜面色却很平静,帮霍刘氏将梯子搬走,才不紧不慢道:“朱河,你先说说,既然大家要另谋出路,那这‘出路’是谁家啊?”
朱河:“是徐家!所以我哥才生气呢!”
霍颜又看向春巧:“春巧,你再来说说,朝廷倒是把咱的戏楼盘给了谁?”
春巧:“是徐家!”
霍颜似笑非笑:“看看,这不就清楚了?其实你们两个说的都是一码事。”
春巧和朱河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相同的疑问——他们家小姐,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些?
霍颜收敛起笑容,看向霍家大门的方向,冷下脸来,“一大早上就全来了,戏台都摆好了还能不去看看么?走,咱过去瞧瞧。”
因为经营戏楼,霍家的大门平时都是敞开的,进了门正对的就是如意楼入口,从街上可以直接看到戏台。过了戏楼是外院的练功房,仓库,以及学徒房,而霍平章一家人住在后面的内院里,另有一道围墙隔开,只开了扇小门。
而现在春巧所说的那伙人,正是在戏楼后面砌围墙,同时砸掉霍家的大门,让戏楼彻底从霍家大院独立出来。
霍颜带着春巧和朱河来到外院时,正看到朱江拿根棍子,带着在牢里被打出的一身伤,一会儿跑去拦霍家班的人,痛斥喝骂,不让他们离开霍家;一会儿又噔噔瞪跑回来,抡着棍子威胁,不让砌墙的那伙人动工。
然而就算朱江再身手了得,终究只是一人之躯,相比于对方的人多势众,他的一腔孤勇热血,好像个笑话。
此时霍家大门外已聚集了不少人,都默默看着这出闹剧。
有好心人提醒:“江子啊,行了,别闹了,霍班主已经死了,霍家戏楼也没了,你就算是不让班子里的人走又能如何,这么些人,养得起吗?”
“就是啊,你要真的为霍家好,就回去吧!好好照顾这家人,霍班主不是有个闺女嘛,你要是不嫌弃她脚大,所幸把她娶了!”当然也有这样看着好心,实则只是幸灾乐祸瞎起哄的。
朱江又羞又愤,狠狠瞪着那些说风凉话的人,脖子都憋红了,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也不知道该如何扭转局面,只能用力握着手中的木棍,眼圈发红地粗喘着气。
这时,忽听一个柔和好听的声音传来——
“朱江哥这又是何必,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相聚一场,纵使舍不得,也该杯酒相送啊。”
原本喧嚣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人们纷纷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身上穿了孝服的少女分开人群从霍家大宅里走出来。
“阿颜,你出来干什么,快进去!”朱江慌了。
他不想让这世态炎凉的一幕,落在少女清澈干净的眼里。
霍颜却只是冲朱江温和一笑,然后直接带着春巧和朱河走到吴师傅等人面前。
“吴师傅,班子里的各位叔叔伯伯们,霍家班一路风风雨雨,生死共度,霍家能有今日,全是倚仗各位的才华,倚仗各位的肝胆相照!霍颜虽然年幼不懂事,这点情理却还是懂的,在这里,霍颜替死去的爹爹和病榻上的爷爷,先拜谢过各位了!”说着,霍颜竟是向吴师傅等人行了一礼。
吴师傅偏过身,似乎不大情愿受这一礼,其他人脸上也都不太好看。
生死共度?肝胆相照?
到这一刻,全成了一个个巴掌,扇得人脸疼。
霍颜让春巧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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