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嫌那猫崽子叫得人心烦,把它拎去阳台上关着,又没有成心把它丢下楼去,是它自己挤出了栏杆缝隙……谁能想到猫从二楼摔下去还能摔死?这也能算他的错?他不想听斥责避了出去,在外面喝了半夜酒再回去,差点以为家里被洗劫了要报警——那女人连夜收拾好东西,连张字条都没留就这么走了。他之后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百多条信息,道歉、说软话、赌咒发誓……费心挽留 了一通,结果干脆被拉黑了。
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一时怎么收得住?股票还在跌,他又回请朋友玩乐了几次,等月末了回过神发现别说那一堆信用卡账单,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有付不起的危险。一直没人帮忙拾掇,外表衣着也越来越像混混。这种时候他就抛了之前那些顾虑……良知之类的,把主意又打到这丛窝边草上来了。
白天经常有人来往,不方便下手,很有可能在门口就被奶奶看到。前几天晚上他来过一次,没想到那户人家的锁几年前换过,不像旧的那么好开了,他试了试没开出来只好暂时撤退,还倒霉地被奶奶逮到。这次他特意带了工具过来,本来准备再晚些动手,没想到天赐良机,那小孩这么晚居然会出门去……
他没打算伤人,只想拿点值钱的东西,最多等那小孩回来,吓唬他一下让他别报警,钱要是放在存折上一时拿不到就算了——以后再慢慢来。就是不知道那死老太婆会不会根本在胡说八道,要是这户人家实际只是个穷光蛋,家里根本没钱,他这几天跟踪踩点、找工具学开锁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穿着旧外套的人放轻脚步往楼上走,一手捏着放在肥大口袋里的工具不让它们碰撞发出声音。到了目标的门口,他拿出小手电拧亮了一照,见锁孔和门边的划痕有被擦过的痕迹,内心嗤笑着撇了撇嘴,接着掏出了几根刻有许多凹槽的金属条。这是他和朋友讨教时附带得到的,这几天用类似的门练了练手,成功率只是一般。要是真开不出来,他就得守株待兔等那小孩回来问他要钥匙了。
他咬着手电折腾了五分钟,进展不太顺利。门锁比他想象中牢固得多。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听起来又响又瘆人,又几分钟过去,他开始没耐心了,而且总觉得背后另一户人家的门后有些动静传来,似乎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异常,正在透过猫眼偷偷看他。他回了几次头,什么都没发现,心态却更加浮躁,没多久就暗骂着垃圾将金属条抽了回来。
什么事都不顺利。他往墙边啐了一口,想抬脚踹门又忍住了。
现在要怎么办?在这儿等人回来么?他刚想将后背往墙壁上靠,只听隔壁门后一阵脚步声接近过来,伴随着一声“谁在外面”的问话,传来了开锁声。他条件反射地从墙壁上弹起来,双手抄进口袋里扭头往楼下走,总算反应够快,赶在隔壁打门开灯之前没入了灯光照不到的下一层阴影里。
然后他才想起来:听说隔壁也是一个女人独自带小孩儿,还是女儿——那他有什么好怕的?但跑都跑了,他终究没再返身回去。没错,要是没能一下吓住,在楼道里起了冲突,动静就太大了。不如……就在外面路上下手。
他摸到放在另一个口袋里的水果刀,一点都没发觉自己这一刻的表情有多狰狞。楼梯角落的影子里头微光一闪,像是只浑身漆黑的小东西眨了眨眼——他也没有发觉这点闪光,只是一边在心里规划着步骤一边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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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攸沿着人声喧嚷的小广场慢慢地跑了两圈,那种胸口压着什么的沉重感总算有所缓减了。
小广场上有排成方阵的阿姨在跳广场舞,音乐声放得震天响,虽然都是些很老很俗的歌曲,听在耳中却有一种让人轻松开心的热闹。不少小孩子踩着租来的轮滑鞋或踏板车,满广场“飞”来“飞”去,还有牵着博美的、被哈士奇牵着的遛狗人,陆攸要小心地及时闪避才不会被其中之一撞上。
健身器材的区域在小广场边缘,陆攸过去的时候双杠上正好没有人,他把自己撑上去坐在一侧杠上,望着不远处暗中的树影,身子摇摇晃晃地坐了一会。虽然天黑已经挺久了,靠近地面的暑气也已散去,但温度依旧算不上凉爽,只有一丝微微的风吹过来,稍微缓解了刚才两圈慢跑带来的身上的燥热和黏腻。
陆攸这次又是出了门才想起他没喷驱蚊水,换了以前,在这种草多树多、蚊子特别毒的地方站一会,能被咬得想夺路而逃。今晚他身边却一片清静,本来挺喜欢他的蚊子都移情别恋决绝而去了——陆攸希望它们永远也别回心转意。他亲眼见到一只蚊子披着路灯光晃悠悠地过来,中途突然急转弯疯狂振翅飞走,简直像被杀虫剂照着喷了一下似的。一件挺有趣的怪事。
不知为何,陆攸莫名地在这种时候想到了祁征云。很难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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