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帅说着眼神瞟了一眼谢麟身后的美艳少年,说:“妖物可不一定是邪祟。也可以是美人献美呢。”
皇帝也顺着那视线看去说:“不及爱卿的心头好呢。说来此美还是爱卿求来的呢。”
皇帝如此一说,视线扫过一众人。
这十八人均是皇帝安排在谢璋身边的细作。本是不明经传的小人物,不料几年之内,均都被谢璋提拔成了有了军功有了军衔的朝廷命官。
十八人会意皇帝的意思,均都端起酒盏,愿听皇帝说一说谢元帅的fēng_liú韵事。
“这攻打异国的机会,便是谢爱卿向朕求来的。如此说来,新夫人可是踏着我朝军士们的枯骨血肉之躯上的位呢。”皇帝却又悠悠道出一句话来,说:“这是谢元帅倾全军之力,求来的姻缘呐。”
许兰芝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之下,回敬了皇帝一句,说:“夫君威武。”
说完遂端起酒盏,满满的一杯仰头灌了下去。只当是自己酒醉吐露心中真言,因着国仇家恨,更加怨恨上了谢璋。
谢璋正跪在皇帝案前表达忠心不二之意,启料听到许兰芝那句话后,躬身转头看了看自己新过门的夫人,十分苦恼地拢了拢眉,想对夫人说些什么,却碍于皇帝面前不敢造次,只得忍着。
酒尽人散,夜深人静……
谢璋提着八宝福禄紫檀提灯,独自进了自己的岚苑。岚苑是元帅府的主院,三进的院子,不大却十分精致。
谢璋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初春的季节,倒春寒带来了几丝凉意。反消了烈酒的火辣之气。呼吸之间,好不舒畅,
谢璋在回廊内站立多时,觉得古怪,因着此时,微微凉意里带着几分血腥的甜味。
谢璋提着灯,穿过游廊往后花园中寻着那甜香到了一处。
岚亭之内——
玉石桌上的头颅,枕在交叠的双手之上。青花瓷圆墩上的半截身子,斜倚在圆墩旁的双腿。分散的尸块颤颤巍巍几欲随风倒在大理石地面之上。
谢璋刚刚看见的时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片刻后,表示疑惑地看着那四分五裂的身躯。
谢璋带着沉思,说:“你这是生前被雷劈了吗。还是死后,因为太过招人恨,被分尸了呢。”
谢璋找了一个距离零落尸块最远的一个圆墩坐下来,提灯在圆桌上一放,将那头颅照的清明鲜活。
又过去了好久。
头颅动了动,紧闭的眸子颤了颤,双睫抖了抖睁开后。
许兰芝似乎受了谢璋的惊吓,欲抬头,忽然觉得头颅没有支撑,随之大呼一声,那头颅便在地上滚了滚。
随着许兰芝逐渐清醒的意识,那些尸块也自觉地接连了起来。
只是,许兰芝就那样四肢大敞地躺倒在亭子里,姿态很是放荡。
“好夫君,快来扶一扶我吧,我这会子腿软腰麻,双脚无力。站不起来,”许兰芝央求着谢璋说。
谢璋背着许兰芝进了二人的寝室。
谢璋一边走一边又嘀嘀咕咕地说:“可惜了这身子不是你的。”
“好嫩的肉皮,竟然擦破了。”许兰芝坐在案前,紧着照镜子。
随后想了想,又说:“明日面见圣上,若是见了我脸上的伤,定会传出你虐待亡国皇子的骂名。”
谢璋打趣他说:“是虐待新婚夫人。无妨,谁叫我好这一口呢。”
说着,谢璋抬起许兰芝的脸,轻轻柔柔地为他涂抹伤药,说:“入了夜怎地就控制不了那肉身了,难不成是因你夜宴贪杯,”
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大笑起来。这笑声一时半刻的止不住,听到外人耳里阴恻恻的。
许兰芝觉得十分的窘迫,突然说:“那酒有毒,我喝的那壶酒,有毒。”
谢璋看着许兰芝的眸子,突然十分认真地说:“疼吗?”
许兰芝小声说:“若他还活着,应该会疼的肝肠寸断吧。”
谢璋说:“我没有。”
许兰芝说:“什么?”
谢璋说:“我并不关心他,”
许兰芝摇了摇头说:“除了这句四分五裂的躯体,他什么也没有留下呢。”
谢璋说:“他享受了十六年的无上尊荣。至少活着的时候,他过得还不错。”
许兰芝说:“这算是安慰吗。”
谢璋叹了口气说:“不算是,只是希望你好过一点而已。”
许兰芝想到自己困在古墓里暗无天日的那几年,而后终于笑了笑,点头说:“是啊,倒是自由了呢。”
谢璋不知自己为何感性起来,只是看到许兰芝眸子里的落寞,心中不忍。
谢璋转念便又觉得,并不是。
因为此刻他们是盟友。
谢璋急切地说:“此毒断筋挫骨,极为霸道。用你的魂魄养这具尸身,怕是不好。我再思量一个万全之策为好。”
“啊,是啊。” 许兰芝说:“有办法的。”
这夜,返回宫中的皇帝做了一场噩梦……
狂风骤然停了,夜幕突然降临。山坳里堆积成山的头骨,在眼前慢慢地融化,融入了黑幕里。
山坳逐渐变得泥泞,皇帝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向黑幕地走去,渐渐地靠近了那一片荆棘。荆棘丛中每一根倒刺上都贯穿着一个人。每一个人的面孔都是一模一样。
皇帝越发的惊俱起来,他似乎想要寻找,想要寻找那张脸的主人。他想要阻止,那不断壮大生长的荆棘之中,原有的身躯开始粉身碎骨。而每一根新长出来的荆棘刺中,便会出现一个同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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