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块大石硕然落下,我几乎要整个人重新摔回椅子上。我稳了稳心神,低头向医生致谢,“真是辛苦各位了,谢谢你们。”
她点点头,又说,“职责所在。今晚她需要留院观察,后续的复诊信息,都在诊断书上,一会儿会有护士拿给你。你有任何困惑的地方,尽管向我询问。她之后需要使用的药物处方,也已经发到了你们当时留下的药房地址,届时你直接凭姓名去取就可以了。她的医疗保险信息,也已经通过了审核。”
我迟疑问道:“那… 之后她的视力?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呢?”
dr. 摇摇头,“这个一时半会儿还是说不好。要具体再看后期的恢复情况。”
正当我打算和医生进一步询问时,一个浅灰色短袖卫衣的女生气喘吁吁地出现了。扯上我的胳膊就问:“学…姐…呢?她怎么样了?”
应该就是那位学妹吧... 真是风风火火,恍恍惚惚。我略带歉意地医生示意了一下。简短地向这位“不速之客”转述了目前的情况。我也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姐姐着急,可我一时半会,也的确没有太多心思应付她。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要和医生谈,你不介意的话,要不去那里稍微等一会儿吧。”
学妹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才找了地方坐下,开始刷手机。
我也顾不上弄清她的意思,便继续和医生谈论术后护理的事儿来。事无巨细地问起来,时间竟也过得飞快。等我将想问的问完,又回了几个问询的电话以后,ross跑来对我说,姐姐已经醒了,现在可以去探视了。
我再三和ross摆摆手,“你还是快去看看你的宝贝吧。你的朋友已经跑着去了。”我回头一看,果然学妹已经跑没影了。我摇摇头,哎,年轻真好。
姐姐依旧躺在观察床上,她的身后是一排仪器和点滴架。大约是全麻的效果还没有过去,她睡得极熟。左右手分别缠着检测仪器。毯子紧紧地裹到了胸口的位置。她的左眼被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我不能让她醒来第一眼,就看到泪流满面的我。
深吸了几口气,我对坐在床边的学妹说:“你先陪着她吧?我去拿些水来,等等她醒过来,肯定会口渴的。”说罢,我稳步走出病房。走进旁边的洗手间,我将水龙头拧开。眼泪再也止不住。我让自己哭了一场,才去倒了水,重新平静地走了回去。
我悄步走回去的时候,姐姐已经醒了。看到我的一刻,我能看出她的努力,也只能十分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学妹看到我来了,皱眉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到处都找不到热水,我去了趟楼下。”“哎… 真是的。她可是一醒来就在找你。”学妹不情愿地站起身,“那你陪着她吧,我先出去了。”
我向她点点头,她走了出去。我走近病床,轻声问道,“别着急,我在这儿。要不要喝点水?”
她点点头,我喂她喝了半杯水。她喝得很快,大概是渴极了。一杯水很快见底我将空掉的杯子放到一边,又将耳朵轻轻凑过去。
她的声音无比微弱,“十八… 我的左眼还在的吧?我只能摸到绷带,眼睛也睁不开。”
她的问题,让我登时浑身一颤,“在在在,完好无损。手术很成功,你不会有事了。”
像是终于安心了似的,她闭上了眼睛。我擦擦眼角,刚想站起身来。她的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你骗我。”
我忙又俯下身,想吻吻她的额角,又怕会碰到她的眼睛。我只好说,“我怎么骗你了?”
她吃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麻醉…剂,明明是蜂蜜味道的。”
我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好想立刻就抱住她,告诉她我有多害怕。可我又怕一不小心就会碰坏了她。她现在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像个布娃娃一样,一点儿也不像她。
我轻轻将她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柔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以为草莓味的,我也是被骗了。这会儿身上还难受吗?”
她呼了口气,缓缓说道:“有点儿酸,浑身发沉。我觉得可能是
刚才麻醉剂吸得狠了。”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是因为蜂蜜的味道还不错?”
“什么呀,当时医生让我深呼吸,我一连吸了好几口,都没能睡过去。我就想,我总不能一直醒着吧,那得多吓人啊。我一害怕,就狠狠吸了好几口。后来,就彻底失去知觉了。”
她抚在我脸上的指尖微微用力,“你当时不是说,我睡一觉,一切就过去了?”
我吻了吻她的手背,稳声道:“是。我们夫人最乖了。好了,别说了,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我去给你买草莓吃。”
也许是累极了,也许是安了心。她果然没再说话。头轻轻偏到一边,很快就睡着了。我在护士的帮助下,把姐姐送到了单人病房。确认她无恙以后,我又去办了住院手续。等一切办好之后,已经是凌晨时分。
办住院手续之前,我将学妹送到停车场, “今晚辛苦了,晚上开车务必小心。”
学妹看起来精神不错差。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我用不着人操心,你还是好好看着学姐吧。”
我能感觉她对我有明显敌意,有些不解。只好礼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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