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陆晋安从心里对这个名字叫做秦优的年轻人有了好感并深深佩服。原来外界所说的秦氏少东是个聪明能干又上进的人并不仅仅是个传闻,那些褒赞之词也原来不是一种虚无浮夸的光环,而是真真实实的形容。
也难怪秦谦会如此放心地将秦氏的大部分产业交由这个刚刚才认回来的儿子继承,耿素妍早已有了异心,女儿秦珊珊又无法依靠;秦氏的最终破产始终让人感到唏嘘,可是,这个年轻人应该不会叫秦谦失望,会让秦氏东山再起吧。
这么想着,陆晋安就开始已经对秦优产生了认同感,慢慢有了一种前辈对后辈的欣赏和扶持之意。
可是渐渐的,他却对那个年轻人模糊地有了一种怪异的熟悉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不禁开始有些分神去苦苦思索到底是因为什么,直到他留意到信德的几个高级主管和秦优之间那默契的沟通交流,他才恍然,原来,从这个年轻人的言行举止中,他竟然看到了方维信的影子。
这份合作案在恒泰这一边一直是由他经手,从前方维信还在世的时候,恒泰和信联国际海运有关这一次的合作案主要都是由他出面和方维信进行洽谈的,所以他才会对方维信比较熟悉。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不只言行举止之间很像方维信,就连那淡漠冷静中藏着犀利狠辣的作风都有些相似。
看着原本方维信的下属坐在秦优的身旁,陆晋安始终抓不住脑海里那一丝莫可名状的古怪感受。
临近中午的时候,这场会议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恒泰和信德的几个高级主管原本就相熟,此时便邀约着一同前往餐厅就餐,识趣地先行离开了。
当会议室的大门轻轻阖上的时候,整个空间里一下子变得格外的安静。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沉默了许久,梁墨琰终于开口冷冷地问道。
“谁?”秦优挑眉,缓缓靠向椅背,纤长浓密的眼睫轻垂,淡笑着道,“方维信?”
念着自己曾经的名字,回想着自己曾经是的那个人,感觉……很奇妙。
听见那熟悉的名字,梁墨琰的眼底微微一黯,看着长桌的那端用这种轻淡却亲密的口吻吐露出这个名字的人,他就觉得心脏似乎被一根刺轻轻扎了一下。
而自己从来都不知道方维信的身边有过谁和他这样亲近。
“我和他之间……”秦优将手臂搁在扶手上,一手支着额头,姿态闲适,轻轻扫了梁墨琰一眼,垂眸掩去眼底的几分邪肆笑意,他抿了抿唇道,“嗯……比你想象的还要更亲密一些。”
梁墨琰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年,眼里已是一片深浓的黑沉。
“我和他的相识只能说是……一种偶然。”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座椅扶手上黑色皮革细密的纹路,秦优缓缓勾起唇角,“而且他也似乎,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他和我的关系。”
“哦?”梁墨琰望着他,淡淡地讽刺道,“原来他竟可以将情人收藏得如此妥贴。”
秦优轻笑,抬眼看他,眸中却藏着幽深,“总不似你,外界可以细数你的每一任情人吧。”
梁墨琰冷冷看他,秦优轻轻挑眉,两人对峙着,会议室里又恢复沉默的安静。
“信德是他的?”良久,梁墨琰转开目光,看着窗外温暖的冬阳,问道。
“是。”秦优重新垂下眼眸,答道。
“为什么?”梁墨琰对方维信当初为什么要暗中创立下信德感到不解。
“他曾经对方氏势在必得,”秦优的眼里带着回忆的神色,像是在叙述者别人的故事。“创立信德只是当初他为了以防万一的一个手段。”
当年分别以方维信和方鸿云为首的两股势力在方氏中的争夺不可谓不激烈,方维信会暗中以别的名义创立下信德,仅仅是为了在出现最不可预料的后果的时候而做的一份准备。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最终竟然还是用上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只能说,世事真是难料。
“而你……”梁墨琰转过头看向他。
“而我,”秦优缓缓笑道,“是要借信德来完成他的一项遗志的。”垂落的眼睫掩去了他眼底的一丝戏谑,有意地误导着梁墨琰。
“就凭你?”梁墨琰慢慢靠向椅背,两手交握着放在身前,语气带着冷漠的质疑。
即使他知道坐在对面的那个少年并不简单,从以往的相处和刚才在会议中的表现都可以看得出来,也难怪方维信生前会这样宠信看重,可是如果这个少年仅仅想要靠着如今的信德而去和根基深厚的方氏抗衡,是否有些过于托大了?
秦优抬眼看他,轻轻一笑,黑眸中澄澈而明亮,“他觉得我和他很像,就像是……他的影子一样,彼此都是同一类人。——你认为呢,梁先生?”
梁墨琰深深地看着他,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好像已经很晚了。”秦优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过了正午,而下午还要再进行一段时间的会议。他站起身来,对梁墨琰邀请道,“是否一起吃个午餐?”
待梁墨琰也站起身来,两人便一同往会议室的大门走去。秦优刚刚想要去拉那金色的门把,身后的梁墨琰忽然伸手紧握着他扶住门把的手,将那扇黑色沉重的门重新阖上,然后从后紧紧揽住他的腰身,两人的身体顿时前后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梁墨琰低头贴在他耳旁低沉地道:“你既是他的情人,那现在和我在一起,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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