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态度一般只在和修常吉面前出现。
他接受了月山习的劝慰和拥抱,下车的时候,他在相原培荣的跟随下走向和修邸,快要离开视线范围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月山习。
月山习的心头微跳。
那双一直对外界疏离淡漠的黑色眼瞳,似乎多出一些真实的融入感。
因为品尝到了苦楚吗……
直到远去,月山习收回目光,心想:研和金木最大的区别就是被保护得太好,要是能够经历痛苦和磨砺,一定会绽放出更璀璨的光芒吧。
他笑了笑,烦恼地说道:“我可舍不得啊。”
悲伤固然美丽。
但是开心的笑容,胜过绝望的泪水呢。
精神世界里的“浅岗家”仍然存在,冰箱前一片狼藉,客厅的茶几上摆着浅岗优一的头颅,虚假的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营造出温馨的居家环境。这里就如同小小的一块拼图,悬挂在幽冥的角落里迟迟没有消散。
主人格与和修研走了后,两个年幼的孩子不愿在这里停留,相继离开。
金木研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埋头在膝盖上。
输了。
也输给了自己。
在得知母亲过劳死的真相后,他没有办法忘记自己内心的震惊和哑口无言。事实上他同样不喜欢浅岗家,这个家没有给他带来过多大的快乐,相反他在这里居住的时间很长,从童年到步入大学,他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姨妈在接过他的抚养权后,卖了他老家里父亲留下的书,是英帮他一点点从废品收购站里找回来的。除了最开始的几个月,他后来在浅岗家连一双吃饭的碗筷也没有,每天都是在吃便利店的面包,或者是用自己从厨房里悄悄找来的剩饭剩菜填饱肚子。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怨天尤人,学会感谢浅岗家还能给他一个容身之所。
“温柔的人只要这样就很幸福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耳边总是响起妈妈的话。他想要成为妈妈那样的人,纵然像社会里无关紧要的一只蚂蚁,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
他学习着妈妈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习惯,模仿着早早去世的爸爸看书的爱好。
似乎这样,他就能够与他们在灵魂上更亲近一分。
不能仇恨。
不能嫉妒。
不能奢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因为就算他伸出手,得到的也不会是糖果。
他在很早之前就明白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甚至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在爸爸去世后,他与妈妈相依为命,对方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他好。为了这样掺着疼痛和泪水的幸福,他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下去,直到妈妈去世,换作浅岗家抚养他。
为他遮风挡雨的天空一时间仿佛塌了。
他来到新的环境。
精致温馨的二层洋房,舒适的沙发,还有崭新的家电家具,无一不说明着浅岗家比金木家优渥的生活环境。
“研君,欢迎来到我们家,以后你就住这里了。”
“优一,这是你哥哥。”
“你给我看的是……你的成绩单?”
“和你那个去世的妈妈一样,把成绩单给我看是什么意思?觉得很有优越感,超过优一就要对我炫耀吗?”
“……钱放在桌子上了。”
“家长会?我没时间去,你自己和老师解释。”
“别又站在厨房里发呆,盯着冰箱做什么。”
“什么嘛,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一一汇报,这点还真像妹妹。”
“十八岁后你就搬出去,我的义务已经尽到了。”
“……”
无数次回应他的,是浅岗夫人厌恶冷漠的眼神和离开的背影。到最后,长发女子只负责通知,不会听他的回答,整个浅岗家就当没有他这个人。
就像是过家家一样,浅岗家给他的假象持续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短暂。
他的亲人抚养了他,又放弃了他。
他和那些被爱着的人不一样,只能孤零零地站在墙角。被爱着的人可以离家出走,选择自己的人生,因为不论何时何地——永远会有人来找他。
而不被爱着的人——
走出家门,就会恐惧连回去都失去资格。
主人格问他有没有感到一丝复仇的解脱,他怎么可能没有。在壁虎逼迫他认清楚现实,在利世小姐不断地拷问他的精神的时候,他发了疯一样被过去的记忆折磨,只不过比起仇恨,他更渴望的是妈妈当年能够为他活下来。
不去管姨妈家,自私一点,为他活下来。
若能这样,他就可以放下一直以来的心结,还像过去那样克制自己。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看不到希望,连亲人的生路都被“自己”亲手断绝。
这一次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还能幸福……
“对不起。”
在金木研埋头不语的时候,黑发少年已经来到他的跟前。
发现对方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他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双手穿过对方在膝盖上落下的细碎白发,如同触碰一个易碎品般触碰对方的面颊。
他抬起金木研的头。
金木研的脸上沾湿了泪水,没有表情,犹如雕像那样冷漠空白。
他们的容貌近似,但黑白分明,判若两人。
黑发少年半蹲下身的姿势,变成了双膝跪在地上,与他一样接触到地面的地毯。两人的视线平齐,一人流泪,一人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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