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便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即不会聪明地让老师汗颜下不了台,也不会装笨装得过分让人觉得孺子不可教,第一天下来,所有师傅都喜欢他的不得了。而对比之下,那位小小年纪便高傲之极的皇长子殿下就显得让人头疼多了,高贵的身份和来自后宫的宠爱使他根本不在乎除了父皇以外的任何人的评价,也从不知屈意顺从见风使舵为何物,只凭心情率性而为,本色的吓人。
皇帝刚训完话起驾离去,朱宫棣就一个窝心脚朝仇人飞踢而去,徐熙连滚几滚堪堪躲过,自然是满身灰尘,几位师傅吹胡子瞪眼地分开二人,儒学与礼仪师傅捉住朱宫棣宣讲了三个时辰的皇家气度,直到这个上窜下跳的小皇子不停翻白眼为止。这段时间徐熙也没闲着,开开心心跟着乐器师傅学弹琴。
第一天两人在隔离状态下度过。
第二天由于各位师傅的高度戒备,倒也勉强维持强制措施下的和平。
第三天傍晚下课后,徐熙带着满面真挚的悔意,找上朱宫棣忏悔加道歉,只不过当然是挑在可随时呼救的场所。正是碍于场地不够隐密的原因,朱宫棣这天比较冷静,没有一开始就拳脚相加,而是不得已给了徐熙解释(实际上是继续行骗)的机会。
徐熙不为嫁祸一事做任何辨解,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着眼泪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太害怕了,我以前真的成功地粘过一只花瓶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不行,都是我不好,我胆小、自私,后来我向皇上招认来着,可他不信……求你别再生我的气……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你,你那么勇敢,在你爹面前也敢大声说话,我好想能变得像你一样,什么都不怕,长得那么好看,个子也比我高……”
说实话,朱宫棣也不见得就比徐熙高多少,但男孩子听到另一个男孩子用这样羡慕的口气称赞自己,还是忍不住挺了挺腰。
“以后咱们在一起念书,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希望和你做好朋友……啊不,我不配当殿下你的朋友,我以后会好好侍候你,只求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徐熙观察了一下宫棣的脸色,继续可怜兮兮地求情。
“那你站着别动,也别叫,让我踢一脚出气!”朱宫棣岂是那么容易就原谅人的,立即提出条件。
徐熙惨白着小脸,咬着牙道:“只要你消气,别说踢一脚,我砍掉一根手指头,挖掉一只眼睛也愿意。”
他说出这样夸张的话,宫棣当然不信:“好啊,你砍啊,你挖啊──”
徐熙泪水朦朦地看着宫棣,目光哀婉之极,直看到宫棣心头略有些发毛时,突然跳起来,刷地从怀里拔出一把刀,冲到书桌旁,啪地一声刀响,哇地一声惨叫,一段带血的小指断落在桌面上。宫棣大张着嘴还来不及反应,徐熙将小指短了一截,鲜血直流的左手伸到他面前,带着哭腔问:“眼睛还要吗?”
宫棣一呆,赶紧拼命摇头,可惜已来不及,徐熙抬起血肉模糊的手,在左眼上一剜,又一声惨叫,一颗圆溜溜的眼珠被挖了出来,带着拉长的血丝和经络,在手掌心跳动了几下,原本白净清秀的脸顿时血流如注,看起来可怖之极。
七岁的皇长子吓得魂飞魄散,偏偏那个血人儿还用着凄惨之极的声音道:
“大殿下,够了吗,或者你想要这个眼珠……”
血淋淋的活眼珠子直直递了过来,宫棣终于尖叫一声,转头向内室逃去。
徐熙如影随形跟在后面追着,阴魂一般地惨叫:“为什么……为什么……
你答应这样就原谅我的……为什么还不理我……”
宫棣头也不敢回,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寝宫,喘得就像要断气,晚饭自然也没胃口吃,早早就跳上床,可怎么也睡不着,老想着在一瞬间由清丽可爱突变为阴惨恐怖的男孩,既害怕他真的就这样流血死掉,又不敢派人去打探消息,又想着父皇问起时怎么回答,胆颤心惊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朦胧入睡,又梦到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吓得立时醒过来,心口突突地跳,再也不想睡着,睁眼到天亮,弄得脸色憔悴,两只黑眼圈,漂亮的小脸失去光泽。
早上起来,勉强在内侍劝说下喝了两口粥,并不见有人来查问凤阳王子为什么出事,催读官一个劲儿来催他去学苑,他又找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不去,只得百般不乐意地来到书房内,生怕看见徐熙包手包头地在里面,幸好里面还一个人也没有。
刚松了一口气,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甜甜地招呼道:“大殿下,你早。”
宫棣哇得叫出声来,向后远远一跳,眯着眼看过去,睁大眼再看一遍,揉揉眼睛再仔细确认,不管怎么看,笑盈盈站在面前的徐熙容光焕发,甜美讨喜,全身上下,汗毛也没少一根。
看着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宫棣,徐熙一脸幸福至极的笑容:“幸好我知道大殿下不会真的要我的手指和眼珠,就用了假的代替,在家里我常玩这个,就跟变戏法一样,好玩极了。你要不要也玩一次?”
宫棣气得浑身发抖,一记耳光甩过去,发出清脆响亮的一声,不禁一呆。
以前打是打过好多次,但没有一次能打中过,所以这一次宫棣本以为也打不中,没想到对方躲也不躲,打得自己手掌生疼生疼的。
徐熙呆呆地站着,白皙的脸颊上慢慢现出一个红手印,双眸中盛满了震惊与不敢相信,眼泪涌了几涌,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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