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先一步将纸片团成一团,扔出窗外,薛相飞扑至窗边,但见纸团成弧落入湖中。
“你!”
“治好他。”
“你!好,很好,我即刻派人去请医痴。”
“哼!”
薛则瑞赤身luǒ_tǐ地趴在床上,背上行满了针,凌落取过一旁毛巾蘸了温水拧干,一边替他擦拭额上的汗珠,一边轻声问道:“前辈,这么个出汗法,可有要紧?”
“哦,没事,此乃正常现象,公子虽伤了脊梁,但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老夫行针行满一个周天也便罢了,只是生骨肉肌会有些痛,公子且忍忍罢。”
“啊!!!”
“子圭,子圭。前辈!”
“莫急莫急,只差最后几针了。那个。。。老夫这套针越到后面就。。。越那个。。。痛。。。”
“你怎么不早说!庸医,你。。。”
“小。。。小落。。。”
“你怎么样?”
“没。。。没事。”薛则瑞轻扯嘴角,努力想做出个笑模样,却不料弄巧成拙,反倒成了龇牙咧嘴。
凌落看得心疼,用指腹轻抚他的嘴角,“省省力罢,还有得熬。”
“你做什么!要下针不会知会一声吗?”
“呵呵,常言道,快刀斩乱麻,当断不断。。。”
“闭嘴。”凌落低头看去,但见薛则瑞显然已经意识模糊,因为疼痛而牙关紧咬,嘴角有血丝流出。
“子圭,子圭,松口,你会弄伤自己的。”凌落用力掰开薛则瑞的嘴,见他果然把舌头咬伤了。
“痛。。。好痛。。。”
“忍忍,再忍忍。。。”
“呜呜呜,少爷从来不呼痛,只怕是痛极了。。。”
“前辈,还有几针?”
医痴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晃了晃。
“那来吧。”
“公子你这。。。?”
“公子!”
却原来凌落撩起衣袖,将右手腕塞进薛则瑞微张的嘴中。
“公子万万不可啊!”
“公子,这有毛巾,你实在不必。。。”
“毛巾绵软,不顶事的。”
“公子,这、您会受不住的啊。”
“勿需多言,前辈,下针吧。”
“那老夫可真行针了啊。”
“唔。”
“公子!”下针的一瞬间,薛则瑞一口咬紧凌落的手腕,凌落吃痛,原本挺直的腰背瞬间委顿下来,赤桐及时上前接住。
“公子,呜呜。。。公子你还好吧。。。呜呜。。。”
“我。。。没事。”
医痴又如法炮制下了最后两针,这场“酷刑”总算结束了。
“公子,公子!”众人望去,却见凌落昏倒在赤桐怀里,面如金纸。那医痴上前仔细观他面相,“这是气血滞於之症,公子身子虚弱,气血不足,这口气一松,极易昏厥,取一普通老参,切片泡水,灌服即可。老夫把公子的手先包扎一下。”
“参水来了,参水来了。”婢女端来一碗淡黄色的水,在凌落面前蹲下,一小勺一小勺喂给他喝。凌落没有意识,喂进去的水大多顺着嘴角流下来,只有少部分咽了下去。另一个婢女见状连忙也蹲下去给他擦拭嘴角。就这样断断续续喂了半碗有余,凌落终于□□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公子,公子,你可醒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子吓唬赤桐了。”
“怎。。。怎么了吗?”
“公子您适才昏倒过去了,现下感觉如何?可有目眩恶心之感?”
“我无事。”凌落说着便要坐直身子,不料浑身发软,刚直起一点就又倒回去。
“公子!”
“离拔针还有一段时间,公子不妨上床歇息。”
“对啊,公子,奴婢服侍您,歇歇吧。”于是婢女们替他除了鞋袜,将他的双腿搬上床,伺候他合衣躺下,替他掖好棉被。
凌落在被下摸索到薛则瑞的手,用小指轻轻勾住,侧头看他昏睡过去的容颜,由于体力不济,很快他也睡去了。
☆、□□
时光流水,转眼医痴的针已行满一个周期,薛则瑞的腿从稍有知觉到在别人得搀扶下缓慢行走,这其中的苦就不一一赘述。
薛则瑞日渐好转,凌落却一日比一日虚弱,毕竟薛则瑞的这场灾,耗去了他太多的心力,而对于薛则瑞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拿走!”
“别耍小性子,医痴说了,再多喝几碗药,你就好了。”
“喝再多也不会好!到现在了你还要蒙骗于我!不会好。。。根本不会好。。。你以为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见吗?我再也不能骑马,再也不能上阵杀敌,就算好了,也只能正常走路,这他娘的算什么!我是个废人。。。老子是废人!废人!废人!”
“子圭,你别这样,这需要时间。相信我。嗯?”
“谁准你这么叫我,你给我滚!”
“。。。。。。”
“怎么不动?你看我笑话是不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哼,我薛则瑞也有今天,有朝一日我变成了我最看不起的文人,百无一用,百无一用啊。。。”
“。。。。。。”
“你说话啊!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对不对,连你也在嘲笑我,你恨我以前羞辱你。。。”
“你闹够了没有,”凌落把药碗重重搁在床前小几上,声音低弱地说,“爱喝不喝,没人逼你。”说着便起身朝门外走去。不料才走了没两步,就见凌落一手扶住床柱一手捂住胸口,身子摇晃几下,似乎是站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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