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没心思笑,他越听那串串忙音越觉得心慌,不停的按着重拨,同时念叨着:“陈佳耀,快接电话,接电话···”
邵明远看出情形不对,立即举起手机往保卫部拨了电话,命令值班员立即搜索陈佳耀那部车的准确定位,继而答复为在西郊某公路旁。邵明远又命令定位陈佳耀的手机信号,回答为开机无接听状态。
四个人立即决定先赶过去会面再说,于是一起坐上王靖玖的警车,开启警灯径直朝西郊公路赶。
“西郊···他爸的骨灰存在西郊寄存处。不到续交寄存款的时间呢。”就算是急着交钱办什么事,也不至于急得连个电话短信都顾不上的地步。“爸,我妈和扣扣这会在哪儿?”——“公寓楼上的公司包房里,你妈带着扣扣睡午觉呢。”
蒋敬璋听了这个回答更加慌了神,陈佳耀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即使坐飞机出行,他会提前告知关机,但从来不会如此开机不接电话。
刚到西郊公路盘道口时,王靖玖车上的报话机突然响了:“王队,王队!”——“王靖玖,请讲!”
“西郊分局接到群众报警,发现公路外河滩上有越野车,车上有人受伤,已由救护车送往三院急救。据出现场勘验民警判断,伤者与所持身份证显有不符。身份证表明为蒋敬璋,男,本市户口···”——“那肯定是不对,因为身份证所有人现在就在我车上。你立即带小组的人赶过去,尽快保护好现场。我先赶去三院。”
与此同时邵明远也在接电话,是祁思源打过来的。他突然接到秘书转达的消息,说三院刚收治一名重伤病人,送医报名记录为蒋敬璋。祁思源打不通蒋敬璋的旧手机号,就打给邵明远询问下落。邵明远回答道:“您放心吧,小蒋在我眼前呢。那旧手机可能留在办公室了。我们现在去三院。”
蒋敬璋一行人跑到急救室门口,王靖玖亮了证件,处置医生瓮声瓮气的说了句:“让亲属进去吧。”然后侧身让过蒋敬璋,转头对门外的人摇摇头。“胸前两处伤,属于枪械弹药所致,拖延造成失血过多。就看今晚之后的危险期能否熬过去。”
“佳耀,醒醒!你快醒醒,别这么制我,你知道我怕听这种仪器声音···以后我再不让你独守空房了。”蒋敬璋跪在床前,拉着又是被各种管子连接成奇形怪状的人形,抖如筛糠一般。他不知道陈佳耀是否能听到他的求告,唯其盼望心诚则灵罢了。
“佳耀,你说过要和我好好过下去,等儿子上学,咱俩去度假···你还说过三年不够,咱俩还要续个再长些的期限。续到扣扣大学毕业怎么样···求你了,快醒醒···”四下的仪器运转声音简直要把人逼疯了,可蒋敬璋觉得只要能让床上的人,在下一刻睁开眼睛,他宁愿就在这耗着等着。陈佳耀睁开眼睛一定想要先看到他。
“佳耀,你快醒醒吧,扣扣正在学说话呢。咱妈说这些日子咱俩和孩子见面少,孩子吃饭睡觉都不好了。以后我也不要孩子,咱俩有扣扣一个就行···”好不容易拼凑完整的一个家,难道又要被硬生生的裁成碎块儿,如果真是我做的孽,我绝不会推脱,为什么总要用我亲人的命来替我偿还?!
“佳耀,求你了,醒醒。你说过还没跟我好够呢,我也是。只要你好起来,今后我会好好疼你爱你,再不欺负你,都让你在上面,好不好···”蒋敬璋轻轻探摸到陈佳耀的胯间,极尽温柔的抚摸着那团松垂的物件。记不得从何而知,那是男人最敏感处,只要那里有反应,这个人就还有生机。
“璋璋···”一声呢喃含混不清已犹如天籁一般。——蒋敬璋瞬间弹起凑到陈佳耀眼前,惊喜的看到陈佳耀当真睁着眼睛。“我在呢。阿弥陀佛,你可醒了。”
“璋璋,别不要扣扣···只要他活着···就能给你钱···”——“瞎扯,他姓蒋啊,我哪能不要他。你们俩,我要守一辈子。”蒋敬璋言无伦次的看着陈佳耀,四周围的仪器声响渐趋和缓,但这足以让他频临崩溃。
“璋璋,咱俩···还没好够呢···”——“不怕,就算以后你不给我钱,咱俩也会白头偕老的。”有某样东西正在丝丝流散而去,蒋敬璋手足无措的握紧着陈佳耀的手,腾出另只手手将他的头慢慢托在掌心里。“佳耀,快点好起来,年底咱俩带扣扣去补蜜月旅行。”
陈佳耀轻轻笑了:“你俩去旅行,带上我···,你自己值班,带着我···,将来陪他出去上学、毕业,带着我···把我放在离你近的地方,我好好守着你和他···爱···你···”随之缓缓垂下眼睑。
“别走···佳耀,你回来!等等···佳耀——”
蒋敬璋魂飞魄散的捧着陈佳耀的头,忍无可忍的惊叫着,随即嚎啕大哭起来。又碎了,费尽心力呵护捧着的温暖,刚有一点点形状就哗啦一声碎成齑粉,随风而散,快得来不及应变。眼睁睁的抓不住分毫······
“把我放在离你近的地方,我好好守着你和他···”之后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是这句话,再也听不到其他。蒋敬璋看见有个抱着硕大玩具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回头望了望,头也不回的消逝在视线尽头。他追着那个声音拼命追过去,待跑到那里时,周遭空空如也。
“爸爸,爸爸!”怀里的抱熊忽然夸口,连叫几声未得回应,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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