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巷道上,康哥骑在一人身上,反剪着那人的双手,骂道:“我让你倔!你他妈再倔一个给我看看,啊?”
沈寻走近,不由得好笑。康哥明显不是凭一己之力将那骗/炮的假军人制服,他的身边还有两队员一左一右护法,分别按着假军人的两条腿。
若非如此,康哥恐怕还会被假军人撂翻一次。
假军人趴在地上,似乎还在挣扎,沈寻看不到他的脸,只踢了踢他的脚,回头问小白道:“怎么说?”
康哥抹了一把汗,抢答道:“他说他是退伍军人,被分配到尚街派出所,今儿刚到,来招待所歇脚,休息一晚再去派出所报道。操!装军人不算,还他妈在老子面前装片儿警!”
康哥骂的时候,假军人死命挣扎,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沈寻总觉得人家在声泪俱下地喊:冤枉!
他不声不响地绕了一圈,最终停在假军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只见假军人猛地扬起头,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他有点意外,旋即后退一步,蹲了下去。
假军人长着一张格外标致的脸,看着年龄不大,眼神虽然又凶又恶,但眸底却有种少年人独有的干净。他嘴里被塞了一副脏兮兮的手套,说不出话来,表情狰狞,像一头怒到极点又无可奈何的狼崽。
沈寻眼皮一低,瞄到他身上滑稽的深蓝色秋衣秋裤,不由得浅笑起来。
那秋衣肩头有个小小的破洞,冒出好些线头子。
狼崽更加不满,气呼呼地挣扎,险些挣脱康哥与另外两名队员。
康哥只好用尽全身力气压住他,边压边骂:“还不老实?”
沈寻站起身来,朝小白招招手,问:“他买的人呢?”
闻言,狼崽愣了愣,沈寻瞥见他脸颊忽然变红,眼中的怒意也燃得更盛。
小白说:“没找到。”
“没找到?”沈寻虚起眼,刚想问“没找到你们就盖章他是嫖/客?”便听小白说:“寻哥,是这样的,刚才我们进来逮人时,只有他一间暂时没有发现卖/□□。我们想先控制着他,哪想他反抗得特别厉害。押其他人下去时,老板跟我们交待,说住这儿的都是常客,全是来‘那个’的。他死不承认,说自己只是住一宿。我们在他房间里发现了军装,他坚持说自己是退伍军人,我看不像。”
“狗屁军人!”康哥呸了一口,“假冒军人骗/炮的老子今年就逮了八个,全他妈一个说辞!那身军装是淘宝上买的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拾掇拾掇就成了军人?”
康哥骂着还不解气,伸手“啪”一声扇在狼崽后脑上,用力摁着他继续骂道:“还敢在警察面前冒充警察,退伍‘分配’到尚街派出所?造谣也不知道与时俱进动脑子,你活在哪个年代?现在军人退伍还管分配?”
沈寻不置可否,又蹲在狼崽面前,扣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
狼崽满脸通红,眼里似乎还漾着一层薄薄的水气。
不知是给气出来的,还是被羞出来的。
沈寻莞尔。
现在普通士兵退伍的确不会包分配了,军队不是慈善机构,每年那么多军人退伍,如果都分配到派出所来,那全国的派出所早就爆了。
可见这小狼崽在撒谎。
但沈寻凝视着他怒气汹汹的目光,又觉得这孩子不像撒谎,非要说的话,倒真像个平白遭了委屈的受气娃。
他在人家脸上拍了拍,扯出对方嘴里的手套,哪知还没来得及摆出知心大哥的表情,就听小狼崽竭斯底里地吼道:“我/操/你妈!”
沈寻:……
小白从房间里搜出一个放着各种证件和现金的包,抽出身份证和退伍证明左看右看,“哎哟”一声,笑道:“这假证做得还挺真,你艺名乐(le)然?”
“那字念yue!”狼崽愤怒地喊,“文盲!”
沈寻忽然笑起来,从脸上挂不住的小白手上接过证件,掂量掂量,又朝另一名队员抬抬下巴,将身份证一抛,“查查是真的还是伪造的。”
5分钟之后,沈寻确定这嫖/客小哥的确叫乐然,念yue,不念le。
他拿着退伍证明,在乐然面前扬了扬,“真是军人?”
乐然愤愤地看着他,“我16岁入伍,当了4年兵,上周才退伍,不信你去部队上查!”
沈寻端详着这半大男子因为激动而格外生动的脸,心头一动,觉得特别有趣。于是笑道:“成,你说你是被分配到尚街派出所的,刚才我看了你的包,怎么没有发现介绍信之类的凭证?”
乐然脸颊又是一红,梗了半天,才低下眼皮底气不足地说:“路上丢了。”
“操!死鸭子嘴硬是吧?”康哥又照着他的后脑扇了一巴掌,他这回挣扎得尤其起劲,分秒间竟挣脱了三个人的桎梏,腾地站了起来。
有队员迅速举起手q。
沈寻却不慌不忙地摆摆手,嘴角还保留着一丝笑意,望向乐然,“我现在给尚街派出所打电话确认,你有没有异议?”
乐然警惕地摆出格斗的架势,毫不犹豫地点头。
沈寻打量着他,眉梢微微扬起。
乐然目测1米8左右,矮他几分,喜感的秋衣秋裤裹在身上,材质宽松,款式老土,显得整个人有些单薄。
但布料下的身体,决计不会单薄,否则如何撂倒康哥,如何挣脱三名牛高马大的刑警?
沈寻观察得不动声色,甚至受男人的本性驱使,往乐然腿间投去轻飘飘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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