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麽还要如此激动到嫉妒起自己的儿子的地步?!
别再骗自己了!你的这种疯狂有多少是因为你害怕儿子受伤只有你自己知道!别再骗你自己了,剥开层层以恨包裹的心房,里面流淌的到底是什麽只有你自己知道!
杀了他,你就真能解脱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麽当年你不让他死在你手里?你有机会的不是吗?
你到底在恨的是谁──是令你无法再忍受的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对他之爱的你?
伊莎贝尔颓然地轻碰了碰儿子手,她清醒了,儿子松手的刹那,她几乎滑跌在地,好在又被儿子一把及时搂住,她疲惫地合起双眼,靠在儿子肩头,刚才的激动耗去了她所有的元气……
她好累,只想休息,现在的她太混乱,也许她该跟儿子好好谈谈,又或许她应该和“他”谈谈──当年自己转身逃开以为能一了百了,但逃避了二十多年最终仍相遇了,也许这是上帝的旨意吧。
“妈妈,我不明白你怎麽会认识埃文的,你是否考虑告诉我呢?”
“妈妈?”
伊莎贝尔抬眼看著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宝贝,自己从未後悔生下过他,即使是在那段最痛苦与绝望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他自己绝对撑不过那段日子,可是事情的真相她要如何告诉儿子呢?
看著那一双和当初她一样疯狂痴恋的双眼,无需言语,她就明白儿子对“他”陷得有多深──知子莫若母啊──她真地迷茫了……
……
雨还在下,就像代替她在哭泣,她是懦弱地,只能借著头痛躲进房中,死死地将一切都锁在门外,躲开儿子失望的眼神,躲开突如其来的一切。
她知道儿子是多麽地想知道一切,她也明白自己应当说出一切,可是如果说出的代价是让儿子重温一遍自己那时锥心的痛的话,她是否还能说得出口?
也许秘密永远是秘密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结局。
她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她的果敢、她的冷静、她的锐智、她所有的智慧在这件事上都没有用武之地,她明白所有的人现在都走到了一个死角,前方只有一扇门,门的钥匙在她手里,所有的人都看著她,唯一选择也在於她,是打开那扇暗门还是让一切都停留在昨天──
她该何去何从?
她静静地看著窗外的雨,这暴风雨前的宁静,多麽的安祥可怕,但对她来讲却又是多麽的必要,她需要时间来考虑她应该是逃避还是面对?
雨不停地下,就像那一年的那一天……
第二十八章
人的心灵本是一张白纸,没有作何记号,不带任何观念,又岂会生来就有上帝的观念呢?
既然空无所有,那就可以随意填绘任何东西了,後天得来的经验便使这块洁白无瑕的汉白玉沾染上许许多多的意识了。
──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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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凯里打来的电话後,莫里斯只能放弃继续询问母亲的计划,他看著母亲趁机像做贼一样躲入房去,深深叹了口气,没办法了,不过好在,至少他能确认的是母亲不会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做傻事──看著自己所爱的两人相斗,这种事他可真是受不了。
他静静拿起外套,打开房门,下了电梯,满怀心事地穿过楼房间的走道,向停车场走去。
他希望自己的表情现在看起来一如以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让他焦虑不安,他从没想过母亲真的会到纽约来,从他懂事开始,母亲就是近乎隐居的生活,所以即使是他最不懂收敛最出风头的那几年,也没人拍到他母亲的照片。
他又想到了那通电话录音,上帝,现在是一片混乱,母亲的出现像在本就浑浊的湖水中加了一大盘墨水,让他完全看不清湖底的状况,这对自己太不利了,自己此生最爱的两人都牵扯在了这个案子里,上帝,怎麽会这样?
他近乎是爬进了自己的宝马车里,然後略急躁地寻找著他放在车里很久从没动过的“万宝路”,他很少抽烟,只在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来上一去,现在正是时候,他需要烟来平静自己,这是头一次觉得香烟也许并不是件坏东西。
“啪嗒”一声,打火机亮了,一束火焰在跳动著,突然它舞到了自己手上,莫里斯低咒一声,好不容易总算点燃了烟嘴,整个车里弥漫著淡淡的烟草味,有点呛人,不过正是他需要的。
他仰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将香烟深深地吸入肺部,然後再慢慢地从鼻孔出来。尼古丁像催眠术一般,一点一点舒缓了他的神经,即使只是短暂的片刻也好。
埃文,他想起了那纤细的身子在自己怀里的感觉,那种绝妙的快感,只用一次他就上瘾了,而且一生都再也戒不掉了,现在他的手上、身上还残留著那醉人的气息──
这种感觉就像是吸毒者刚注射下毒品,只有真正爱好某样东西的瘾君子才能体会。
然後他又想到了母亲和埃文相见时的脸色,他敢肯定母亲和埃文一定认识,可是那种仿若见鬼的表情意味著什麽,也许他心里早就有底了,只是不敢去相信,不敢去承认吧了,不到最後一刻,不到母亲亲口告诉他一切,他宁可当作自己什麽也没想到过──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把车子向办公室开去的途中,已经将情绪调整到了最佳的工作状态,他将一切的情绪动荡隐藏到最深处,他绝不能让私人的情绪影响工作,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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