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之前那个小孩的母亲带着他收拾了行李往外走,哈利趁机走了进去,这是个普通六人床的病房。哈利小心的坐在那个空余出来的床铺上,德拉科醒着的,苍白的脸上有几道擦伤,哈利有些奇怪,这种程度的擦伤不需要魔药一个简单的魔咒就能治愈。
他的手臂裹着纱布被固定在胸前,与其他病床相比,他这边冷清清的。他完好的那只手攥着一只金怀表,苍白劲瘦的手指摩挲着怀表的表面。哈利记得很久以前德拉科在魁地奇比赛受了伤,一点点小伤却围了许多前来慰问的人,礼物堆满了床边,他回到学院还嘲笑过哈利躺在医院只能得到些廉价的韦斯莱的小点心。而现在,他身边空无一人。
哈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马尔福把他丢在禁闭室等死,他现在出现在他的病房想要做什么?也许他想看看这条毒蛇遭报应的下场,哈利看着德拉科没什么血色的脸想。德拉科总是这样,小时候就爱转着那双灰色的漂亮大眼睛打小报告,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一起挨罚,他却仍然乐此不疲,也许他天性里就没法成为一个很好的人。
正在哈利考虑要不要离开的时候,病房的主治疗师进来了,是一个中年巫师,他直接走到德拉科的床前。哈利以为他要为德拉科治疗,留下点魔药之类的,因为德拉科的床头柜上空空如也。
这个治疗师也许之前是个政治家之类的,他的话啰嗦而又隐晦,但他的意思哈利听懂了。他先是表达了下战争之后有了许多伤员,圣芒戈的魔药供应不上,德拉科的伤势不算严重,初步处理之后他这么年轻很快就能自己痊愈。然后治疗师扫了眼其他病床,委婉的表达了其他病人对跟前食死徒在一个病房的不安。
德拉科冷冷的盯着治疗师说完,治疗师说的委婉但态度坚决,“我明早就回学院,奥古斯都治疗师。”
“谢谢你的配合,马尔福先生。”
哈利随着治疗师一起离开了,他告诉自己德拉科是咎由自取,无论他现在看上去如何楚楚可怜,但他始终是个满脑子坏主意的斯莱特林。哈利别想了,想想前不久这个家伙还差点让你冻死在禁闭室!哈利狠狠拽过被子拉过头顶,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分化带来的倦怠期很快让他睡了过去。
德拉科试着动了动受伤的手,他疼的颤抖了下,咬着牙才忍住了呻吟,大概是骨折了。用完好的一只手慢慢撑起身体,腿稍微挪动一下都剧痛不已,他掀开被子查看了下,还好只是一大片淤青,没有伤到骨头,否则他明天就要一个人爬回霍格沃茨了。
慢腾腾的往厕所里移动,他没有费力去喊实习生帮助他,不会有人回应一个食死徒的呼叫。治疗师没有给他任何缓解疼痛的药物,胳膊也只是简单包扎起来,其他伤口根本没有进行处理,这真的有点痛。德拉科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如果母亲在世,她一定会伤心的。之前魁地奇受了点伤就让母亲心疼不已,扬言他退出球队,幸好她现在看不见这一切了。
刚准备推开门,门被打开了,是同一个病房的家属,那个个子高大的黑发男人看到德拉科愣了下,然后冷着脸狠狠撞了他走进了病房。“跟这种叛徒在一个病房真是晦气,我儿子的腿伤说不定还要折腾很久!”他嘟囔着。
铂金发的消瘦少年被他撞到了门框上,受伤的手臂擦到了边框,德拉科几乎咬破了下唇才忍下了痛呼,冷汗顺着尖细的下巴流进衣服里。他站在门边休息了好一段时间才继续推门的动作,走过候诊室,里面那个一向热情的胖女巫仿佛他是一个隐形人,任由他一步一顿的走进盥洗室。
当走进厕所隔间坐下,德拉科才发现圣芒戈的病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小心的听了会儿,确定厕所里没有其他人他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小心的打开了怀表。
“我的小龙甜心,你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怀表里是一张雍容高雅的贵族女人的脸,那是德拉科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
德拉科哽咽了下,忍住了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无论如何他才十七岁,突如其来的巨变让他在母亲面前委屈不已。“我……”他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了点,“母亲,我受了点伤,有点疼。”
“梅林啊!你有好好听治疗师的话吃药吗?”
“是的,母亲。”这个怀表里的微型肖像是战后卢修斯给的,纳西莎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她舍不得自己最爱的孩子,倾尽了所有努力想让她的宝贝小龙不要那么难过。
肖像毕竟只是肖像,她很爱德拉科,但她不能看出德拉科藏在画面外的伤,也不能出来替她的小龙教训那些无礼的下等人。她只是在画像里用着最完美的笑容一遍遍诉说对德拉科的思念与爱意,这是纳西莎给画像注入记忆时她内心最汹涌的感情。
“我也爱您,母亲。”德拉科合上怀表,低头轻轻吻了它,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坚强点,德拉科马尔福,他死死捏着怀表,不要被这些泥巴种打倒,你根本不在乎这些人!
当德拉科第二天绑着绷带脸上带着伤走过大厅回到自己房间时,一路上收获了无数幸灾乐祸的目光。还能有什么比看到不可一世的马尔福吃瘪更有趣呢?他之前在学校的所作所为惹怒了不少人,德拉科马尔福在之前一直是个成功的嚣张跋扈贵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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