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礼拜,这么快?怀秋和裴雅颂那里还没不清不楚呢。”
“陈连长和裴老师的事不挺清楚的么?”梁冬哥听陈怀远这副口气,失笑出声,“师座也太心急了点吧。咱师到乾定也才一个多月。”
“两个年轻人既然对上眼了,那就赶紧把好事办了,省的夜长梦多心也烦。”陈怀远倒是比当事人还着急。
“池教授说考察队会在黔西地区呆上一个月做科考,期间还要我们驻地部队提供方便。怎么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吧?”
“那正好,等那个教授来了,请他当女方家长,让怀秋跟人家姑娘成亲,我给他批一个月婚假。过后两人再分开。省得两人分开久了另找别家去。”陈怀远的算盘打得噼啪直响。
梁冬哥觉得有点夸张了:“师座不会以为陈连长以后就讨不到老婆了吧。”
“你懂什么,他都二十三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成亲都十年了。”陈怀远说到一半发觉不对,忙改口,“农村里喜欢早婚童婚的你也知道,未必心里喜欢……其实我是不急,就是家里催得慌。说我把胞弟带在身边都两年了,连个媳妇都没帮他讨。我和玉玲没办法,帮他在老家相了一个姑娘,可怀秋不乐意,也不好勉强。现在好不容易看上人了,那自然早点把事办了的好。”
梁冬哥想想也是,现在这么乱,好不容易碰上对的人两情相悦了,得赶紧抓牢对方。
下午梁冬哥陪陈怀远去看裴雅颂的时候,陈怀秋正好也在。
陈怀远本来还好好的,见到陈怀秋,顿时板起了脸,把陈怀秋提溜到一边训起话来。梁冬哥跟裴雅颂叙旧,见裴雅颂时不时看向陈怀秋还露出担忧的神色,笑道:“雅颂姐,你放心,师座就是喜欢跟怀秋摆长兄的谱,看他嘴上说起来凶,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没事的。”
裴雅颂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还以为陈师长不同意我们的事呢。”
“哪能啊,他可巴不得呢。”梁冬哥随即凑到裴雅颂近前轻声道,“师座他刚还和我说起你们俩结婚的事。说等池教授来了就给你们弄婚礼。让池教授当女方家长,吴教授当证婚人。还说要给怀秋批一个月的婚假。”
“真的?”裴雅颂先是一喜,随即故作矜持道,“这么快会不会……嗯,不太好?”
“我也觉得这么快不太好。”梁冬哥故意道,“要不我去师座那里劝劝?”
“你敢?”裴雅颂瞪了梁冬哥一眼,看他满脸笑意,知道他是在促狭自己,闹得个大红脸。
梁冬哥乐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试探起来:“雅颂姐,你后来怎么去的西南联大的?我原先听阿秀姐说你毕业后去上海了。”
裴雅颂沉吟了一下,才解释道:“原本是在上海姑父的银行里工作的,但在银行里跟那些油头粉面的人打交道有点受不了,就跑去北平考了清华,换专业学地质学。后来就跟着学校西迁了。说起思秀,我很久没跟她联系,她现在怎么样了?”
梁冬哥本是轻松的,见裴雅颂问题,情绪低落了下来,低声道:“阿秀姐死了,有四年了吧。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毕业后进了中统当特务,去刺杀汉奸,结果出了意外没成功,反而把自己赔了进去。思齐和思贤参加淞沪会战,也没活下来。钱伯伯身体不好,因为阿秀姐的事还被日本人找上门,没熬过前年的冬天。满门英烈啊……也不知道是谁,指正阿秀姐是共产党,闹到最后,钱家连点抚恤金都没有,全靠亲戚在接济。”
裴雅颂叹了口气,有些不平道:“国民党现在也真是对共产党惧如蛇蝎畏之如虎,不管她是哪个党的,怎么说也是抗日烈士,国府怎么能这样!”
梁冬哥摇摇头:“这事就别提了,让人心冷。还是说说在西南联大吧……”
梁冬哥试探了半天没试探出想要的东西。毕竟他的身份保密,总不能跟裴雅颂说我也是共产党咱们是自己人你就跟我明说了吧。知道裴雅颂是共产党员的人不少,央大的同学里一大把的,可她现在对陈怀秋只字不提此事,让梁冬哥摸不透是为什么。
“冬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裴雅颂柔情脉脉地看了眼不远处的陈怀秋,感慨道,“跟有共同理想的人在一起是最好的,但感情的事情说不清道理,遇上了就遇上了。我知道我跟他的身份有矛盾,但是我不想放手。信仰是对社会和国家,爱情只是对他一个人,并不全然矛盾,况且大家都是中国人……其实,怀秋这人也挺单纯的。”
裴雅颂随即对上梁冬哥的双眼,诚恳道:“冬哥,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谢你没有说出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这层身份。”
梁冬哥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裴雅颂是在说他是国民党,连忙掩饰道:“咳,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么。再说你搞地质的,跟主义搭不上界。总之别闹出什么幺蛾子往怀秋头上带就行。”
直到回去路上,梁冬哥还是满脑子裴雅颂的那番话,连陈怀远跟他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第四十章 理想
在西南联大的教授们来之前,先来了一个人。梁冬哥见到他的时候,不禁轻呼一声,笑着上前相互抱了一下拍拍背,然后才引路待他过来。
陈怀远在一边黑着脸看两人久别重逢喜上眉梢的样子。
好在尚际方高兴归高兴,没忘了正规的礼节。他先是走到陈怀远跟前敬礼,然后走到周廉面前出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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