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花逸之轻飘飘地一抬手,身后走出几人动作迅速地奔向端坐在龙椅上早已等待着这一刻来临的苏岘。
见皇帝被擒,寥寥无几的大臣立刻撞柱誓死追随,大部分大臣朝着花逸之跪了下去,异口同声道:“臣,见过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逸之轻笑出声,“各位跪错了人。”
另一边,大批士兵冲入后宫,见到妃嫔就杀,一个不留。与此同时,肖声把水锦如和虞施微送到了水锦如的寝宫外,躬身行礼后快步退了下去。
“一会儿估计很乱,你跟紧我,咳咳……”水锦如刚醒不久,加上这几年身体里积的毒,一时又咳得难以自抑,看得虞施微甚是心疼。
“我先扶着你进去吧。”
寝宫里乱成一团,服侍的宫女太监到处搜刮东西,卷到包袱里抱着就跑,有的甚至互相争抢打在了一起,连她们进来都毫不在意。
“进去里面,你先躺一会儿。”
水锦如任虞施微扶着躺在了榻上,咳得脸色苍白,看着虚弱不少。
“你哥哥因我而死,你……不恨我吗?”虞施微还是问了出来,这问题不问清楚她心里慌。
“我哥哥若知道是为了你而死,绝不会怪你,他对你有情。而我,更对你有情,便更不可能怪你。毒是云书瑶准备的,该讨回也该从她身上讨回。方才她被信任的掌事嬷嬷背叛,又听到被人屠尽满门,已然疯了。哥哥的仇,已报。”
“你,为何待我这般好?你该怪我的。”
水锦如躺着向她伸出手,虞施微会意低头凑了过去,正好碰到了水锦如迎合过来的嘴唇。深深一吻罢,水锦如贴着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阿微,我心悦你,打从第一眼看见你,你就一直在我心头驻足,从未离开。”
虞施微笑中带泪,正要开口回答,头脑勺猛地一疼,晕了过去。
“搜!”
人来的时候,水锦如端坐在床榻中间,眉眼间是属于一个皇后的威严,“放肆!今日就算是花逸之在此,也不敢如此态度。”
“一个病秧子皇后还逞什么威风,噢,不对,已经是前皇后了。”
众人笑得人仰马翻,下一刻拔剑相向,“受死吧!哈——”
水锦如摸了摸床,隔着床板仿佛摸在了躺于床下的虞施微的脸上,淡然地闭上了眼。
“锵——”
刀剑相碰,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刺于心脏的刀偏离了原本的方向捅入了水锦如的胳膊。她闷哼一声,忍痛滚到了床里面,看着瞬间多出来的人。
“你怎么来了。”
“奚和是娘娘的人,娘娘有难,奚和怎能不在。”
为了避免他动起手后顾不到水锦如,被人偷袭了去,奚和对着众士兵招了招手,“一起上吧!”
“上——”
双拳难敌四手,奚和终是落了下风,身上被划了不少血口子,而那些士兵也不好过,好几个已被奚和斩于剑下。可士兵还是太多,奚和没能撑到最后,倒下去的时候,他满嘴是血地看向水锦如,艰难地说出他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臣,奚和,任凭皇后调遣。”
水锦如看着浑身是血的男子,心头一晃而过第一次看到奚和的样子。彼时,他说的第一句话,和这最后一句一模一样。
——臣,奚和,任凭皇后调遣。
话在耳边,人在眼前。只是话还清晰,人却亡矣。
“躲不掉的,拿命来!”
“慢!”刺入水锦如心脏的刀停了下来,众人看向话音来处,是个将领。
“王爷有令,皇后莫杀。”
“是!属下遵命!”
众人纷纷退去,水锦如再也支撑不住,歪头倒在了床上,胳膊上的血染红了被面,氤氲成一团一团。
再次醒来的时候,对上的是虞施微红肿的眼,水锦如想笑着安慰她,可扯了半天嘴角,也没能笑出来。
“想丢下我自己死?不怕我会因此悔恨一生吗?水锦如,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你总是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把我虞施微也安排进去,可你自己呢?就只剩下等死?”
“反正……咳咳咳……”一咳嗽牵动了伤口,水锦如罕见地皱起了眉头,虞施微又急又气,含着眼泪生气道,“反正如何?”
“反正你不能死。”
虞施微扭头泪如雨下,任是两只袖子一起擦都没能阻止咸味进入嘴里,一时心头百般苦涩。这人,她拿她真是没办法。
“别哭,哭花了不好看。”
虞施微又胡乱抹了几下,瞪大眼睛冲着水锦如,“你说过我比你好看的,就算哭,我也好看!”
刚刚有意扯笑结果失败,现下却是被逗笑了,水锦如凝视着她,嘴角微勾:“是是是……”
见水锦如都成了这般模样还调笑她,虞施微气鼓鼓地把药往旁人手里一塞,头也不回的走了。待虞施微的身影消失不见,水锦如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迅速苍白,额头的冷汗冒了一层。
“娘娘——”
“无事,伤口有些疼罢了。”
水锦如咬着嘴唇,心里默默地想,她喜欢的姑娘还是那般单纯,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若是她哪天死了,她这心头肉怕是要被人欺负了去。
几日后,十四岁的九王爷在花逸之的扶持下登基,曜国迎来了新气象,新皇大赦天下,可唯独一人,必死无疑。
在行刑前的最后一晚,水锦如找人拖住虞施微,独身一人去了天牢。
“如儿,到这最后关头,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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