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抽泣,他环视了一下家里,乱糟糟得实在不象个样子。
陈妍以前不爱做家务,生完孩子之后却好像有了洁癖,这种景象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他等她稍微平息之后,才伸长胳膊无语地拍了拍。
董超没等来老薛的电话。手机总是开着,24小时待机,可惜连条短信也没有。他很识趣,老薛不打想必一定有他的理由,就一直按捺住打过去的冲动。他跟自己说,你已经习惯了,习惯了默默地站在远处看着。从不抱希望到有了一点希望,人生等于峰回路转,你该知足了。他甚至觉得就算老薛再也不来找他了,只要自己还在这儿,他想找,总归能找到的。
开始的几个礼拜,快到下班的时候他总抱着期望。
也许会象那天一样,掏着钥匙,一转身,老薛就会神展开地从电梯里出来。
但始终没人。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这个道理没过二十他已经明白得很透彻了,所以也不是特别难过。
跟老薛在一起的68个小时,足够他回味一辈子的了。
剩下的时间交给工作。
项目进行得很顺利,已经到了选址阶段。他本来只是打算找个借口留下来,对工作上并没有特别的上进心。但是老薛很看重的事情,意义就大不相同。
穿着单薄的外套频繁密集地参看这个城市,速食快餐般地强行让自己多了解多融入。跟不同的人等客套应酬着,喝酒行乐,放贿送礼,通行证似的模式方法,其实在哪儿都一样,只等你泥足深陷,只等你友情加盟。
董超以前是懒,现在却飞蛾扑火一样,自投罗网了。
放假前,还是李晓看不过去,拽着他去商业街买了件夹克。在地铁出口扶梯而上的时候,人潮汹涌中看见老薛站在对面的扶梯上表情漠然地下去。
董超张着嘴,不敢喊。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熟悉的脸孔夹在无数张陌生的脸中,一点一点地移动,直到倒转过来,把那个背影烙进眼底,然后消失在人海深处。
没过几天,接手赛事资格竞标的同事凑在一起八卦,爆了点猛料。说跟他们一起竞标的本市头块招牌,很看好冰场的项目,有可能要注资入股。董超听了暗自窃喜,也不枉他主动退出竞标,专心去搞冰场。
一个人的时候,他忍不住憧憬起来,如果消息是真的,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看到他了。
不需要每天,一个礼拜一次就够了。
或者,一个月一次,也还能挺得住。
现在,大概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有了那68个小时,董超觉得自己越来越乐观,最困难的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撑不过去的?
抱着这种心态,第二天陪承建商吃饭的时候食物中毒,被送进医院挂点滴,他也没太当回事。到了晚上一个人躺着,就稍微脆弱了一下。
分开快两个月了,他第一次打了老薛手机。
拨出去就后悔了,这个时间,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老薛睡了没。
但是拨都拨了,现在掐掉,好像有点做作。
老薛过了一会才接起来:“你还没睡?”
董超心里象电流过了一下,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没想像中那么不在乎。
“没呢,你在哪儿呢?方便讲话吗?”董超小心翼翼地:“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好吗。”
“我在家,陪儿子写作业呢,马上要大考了。”
董超哦了一声,就不敢说什么了。
话筒里传来关门的声音,老薛说:“我到阳台上来了,……你怎么样?”
“我啊?”董超哈哈笑着元气满满:“我挺好的,冰场上的事很多很忙,经常加班,有时候能到12点,呵呵。”他想加班好,加班回来直接上床睡觉,没心思想别的。
“你现在在加班?”
“对啊。”
话题绕着冰场转了两圈,老薛让董超注意身体,他满口答应。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该说点不该说的了。
两个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忽然都沉默了。
“你再给我点时间。”老薛沉思着开口:“可能要拖……”
董超回答地很迅速:“好啊。”
“可能要拖很久,也许三五个月,也许要一两年……”
“好啊。”
“唉,我也不知道……”
“可以啊。”
“你要是……”老薛心里徘徊许久的话终于还是艰难地挤了出来:“你要是想换个……”
还没说完董超已经明白了:“不会,也不需要。需要的话,我会自己看,好吗?我也不是那么不灵活的人,对吧?”
“小超,要不……咱俩还是……”
董超忍无可忍,轻松自如地笑了起来:“你就当玩儿嘛。难道还真指望什么?你干嘛搞得那么沉重。不就是,不就是玩儿吗?”
这种轻佻的口吻显然不是老薛的性子能接受了的,挂电话之前,那边有了久到不思议的凝滞,然后才说:“我没玩儿。”
董超看着输液瓶,颇怀疑护士是个性急的人,或者看他年轻体壮,特意给拨快了,滴答滴答的声音,急速地传递过来,让人心脏麻痹。
他已经有点感觉到了,老薛对自己处境的无力感,而他也因此无力起来。
老薛挂断得太迅速,害他有句话还没说出来。
等待从来不是我的问题。但是这个老薛可能体会不到。只有身在其中,日日累加的人才深谙其味。别人是花时间煲粥,自己是花时间熬药。差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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