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何带上面皮给自己按上个假身份?
莫不是不想见他?
钟清墨越是捉急越是冷静,他眯起眼睛,若要知道他是否真是寒生,得先偷偷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摘去才是。
——又或者检查他是否真有带着面具。
钟清墨的思维翻江倒海,却遗漏了勿须长老嘴角微微勾起的冷笑。
那是风雨欲来的预兆。
下一秒,院内的大门被撞开,一个女人滚了进来。
那女人眼窝子还留着凝固的黑血,手筋脚筋被挑断,是硬生生憋着一股气滚进来的,一袭白衣上沾着各种淤泥,舌头被割了,嘴巴张开只会“啊啊”地叫。
钟清墨看到女人进来,脸色大变,手指泛青,已经无暇去想天岐宫了,他甚至“咻”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几位资历深的见着女人也是大惊失色。
段寒生只听见有人隐隐约约议论道:“那不是九音姑子吗?”
“九音姑子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失踪了?”
“她遭如此折磨,定是被殴打凌·辱过!”
“究竟是谁?!”
九音姑子爬进院门,仿佛已经用尽最后一股力气,她趴在地面上,想说话,但难以开口。
待钟清墨跑上前去想要将她扶起时——
她已经咽气了。
宴席上屡屡出事,怕不是什么巧合——根本是勿须长老设计的一场鸿门宴。
此时场面已是乱成一锅粥。
叶太平率先起身问道:“钟掌门,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传言失踪已久的九音姑子会被人这般残忍凌·虐?又为何她会出现在这场宴会当中?”
有第一个开头的人,身后的质疑声便不绝于耳。
“九音姑子是前任虞清门前任掌门的女儿,前任掌门本就死的不明不白,不会是钟清墨早就对他存有怨念,故意将她女儿关起来折磨吧?”
段寒生微眯眼眸,嘴角噙着一丝嘲讽之意的轻笑:“林三木,何必躲在他人身后胡言乱语呢?正大光明的出来说话岂不更好?”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厅中人听得清楚明白。
众人闻音,把目光从钟清墨身上,转向了脸一块青一块白的林三木。
段寒生起身,围着林三木转了一圈:“你怎地这般爱说人坏话?要说便说,又为何躲在别人身后说,方才我在天斗台上被污蔑,第一句的议论,也是你起得头吧?”
第三十五章
“是老朽让他说的。”
此言一出, 喧哗声更大了,皆是不解困惑的议论。
段寒生转过头去,说话的人正是勿须长老。
叶太平出言问道:“勿须长老这是何意?”
勿须长老向众人供了供手,神情严肃:“九音姑子被关押一事,老朽早就知晓其中缘由,但由于某种原因,一直隐瞒未说, 此次宴席,其实是老朽故意举办,设了个局, 好让各位能看清楚,为可怜枉死的九音姑子讨个说法。”
叶太平一愣:“看清楚什么?”
“看清楚……”勿须长老将视线转向钟清墨:“虞清派钟掌门真正的嘴脸。”
钟清墨杵在九音姑子的尸首旁,一字一句地问道:“本座有何嘴脸需要你带人看清?”
勿须长老抖了抖身子,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气愤道:“你私自关押前掌门之女,还将她凌虐至死, 如今斯人已去,你还翻脸不认人了?!”
他铿锵有力地质问,便是此事来龙去脉最好的陈述。
钟清墨的脸像被乌云笼罩的天空。
“你道本座将她凌虐致死,有何凭证?”
勿须长老朗声大笑:“老朽要将你恶行公之于众, 怎会没有证据?”
说罢,他又一作揖:“还请诸位随老朽前往束音阁一趟。”
叶太平略感困惑:“束音阁?”
勿须长老仰着头,眼中隐隐透着怀念,怜悯, 同情之色。
段寒生见了不禁心中暗骂,这个老戏精,这厮要比深情,装可怜谁也比不过他。
钟清墨后退一步,向来淡然的面上竟有了几分慌乱。
段寒生蓦地心下一沉。
“怎么?莫不是钟掌门心虚了?”勿须长老停下脚步,露出一抹十拿九稳的微笑:“要不还是别去了,省得面上过不去。”
“不可。”叶太平立即出言阻止,他向来爱憎分明,满脸皆是忿忿之色:“名门正派怎可做出这等荒唐恶事?!那还跟邪教有什么区别?”
几位江湖中颇有地位的长老也纷纷附和。
“听说这钟清墨本不是虞清门弟子,是老掌门在外游历时带回来的。”
“那岂不是恩将仇报?”
“如果九音姑子真是被他折磨致死,那么钟清墨根本不配坐上掌门之位!”
前往束音阁有一段路程,段寒生悄声询问:“可有想到良策?”
钟清墨冷声道:“没有。”
段寒生有些急了,捉住他手腕问:“他若诬陷成功,你会如何?”
“退下掌门之位,背负一世罪名。”
段寒生懵了,一直以来他都勿须长老的所作所为尽在掌门大人的掌握之中,不会出什么岔子。
钟清墨见他神情慌乱,眸光暗了暗,道:“勿须早就想除了本座,明抢易躲暗箭难防,本座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你便让上官谷主庇佑你,你是本座的关门弟子,他必然不会见死不救。”
他为何像是在留遗言?
段寒生声音渐冷:“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本座思路清晰得很。”钟清墨抿了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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