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总算是长了见识。
不得已,靳皓然只得换了个方式,将手从黎白术的腋下穿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胸口,连拖带拽地把人送到了床上。
做完这些,他出了一身大汗却不急着擦洗,而是找出一条新毛巾洗净了,沾上热水把黎白术露在衣服外头的脸和脖子擦了一遍,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或许是太疲累了,黎白术一直没醒,像块沉重的面团一样任靳皓然摆弄。
黎白术好歹是个狐妖,一点小感冒只要饱饱地睡上一觉就能活蹦乱跳了。感觉到体内的病毒和高热都散去后,黎白术抱着被子,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滚了好几圈才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他不是不想接着睡下去,而是空荡荡的胃敲锣打鼓地在抗议了。
可是这好像不是他家的被子啊?满足地在充满了太阳气味的被子和枕头套上蹭了又蹭,黎白术才想到这么个问题。因为懒惰,他家的床铺极少见太阳。
“喝!”一声惊叫之后,黎白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还没吃到东坡肉……啊不对,是他怎么就在别人家里睡着了呢?
听到声音,在厨房里忙活的靳皓然匆忙来到卧室。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看到黎白术顶着一头乱发,呆愣地坐在床上瞪着卧室的墙壁发傻,靳皓然笑了笑,走到床边坐下。他用手掌去探黎白术额头的动作极为自然,像是已经这么做过无数次,又像是两人的关系已亲近到没有隔阂。
被碰到的地方像着了火,黎白术心想自己一定是烧还没退,所以那热度再次蒸了上来,令他昏昏然不知所以。
“好……好多了。”两颊火烧似的发烫,黎白术抓了抓头发,略为尴尬地躲开了邻居先生搭在他脑门上没有收回的手。
“抱歉,”靳皓然收回手,掌心中柔软发丝留下的触感还没有散去。他露出一个爽朗的微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几乎闪瞎黎白术的狐眼:“睡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吧,我煮了些鸡丝粥,要吃一些么?”
“要要要!”黎白术听了他的话,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配合那酡红的脸蛋和水汪汪的眼睛,真是可爱极了。
又是可爱。再度想到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这个年轻人的靳皓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宅得太久了,所以才会变得怪怪的。
背后垫着数个枕头以便他舒适地倚靠在床头,黎白术盖着被子,面前是靳皓然特意为他支起的一张小桌。毫无侵占了别人家床位的自觉,黎白术悠哉地享受起了vip病号的待遇。
喷香扑鼻的鸡丝粥很快在黎白术的期待中被端了过来。晶莹的白粥被盛在青花纹的瓷碗中,搭配金黄的鸡肉,翠绿的葱花,真可谓色香味俱全。
不知道多久没好好吃上一顿的黎白术感动得热泪盈眶,顾不得热粥烫口,抓起汤勺捧起碗呼噜噜地吃了起来。
呜呜呜……这美味,黎白术忍不住要引用一句广告词:“这鲜美,不敢相信!”
恨不得把碗底都舔干净,黎白术意犹未尽地放下碗,打了个饱嗝。
“还要来一碗么?”一直守在床边的靳皓然拿起毛巾帮黎白术擦去沾在脸上的汤水,微笑着问道。
“要!”黎白术激动地握住靳皓然的手,抬头望向对方,几乎是撒娇一般地眨巴着眼睛。
不光是眼眶和脸颊,黎白术连鼻头都被热气熏得通红,再加上他嫣红的微微发肿的嘴唇,组合在一起完全是一副被彻底蹂躏过的模样。
尤其那双又黑又亮并且水润的眼睛专注又单纯地凝视着自己,靳皓然顿时觉得喉头和下`身同时一紧,尴尬间他匆忙拿起碗出了房间。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其实也真的过去了很长时间之后,靳皓然才端着第二碗盛得满满的鸡丝粥回来。
和刚才一样,他坐在床边,欣赏着黎白术小孩子一样粗鲁的吃相。自己的手艺有人赏识固然令他高兴,或许黎白术的种种可爱到有点二的反应才更叫他开心。
将黎白术那诡异的体重问题忘在脑后,靳皓然想起为对方擦身时那纤瘦的腰身,暗暗吞了口口水,殷勤道:“还要粥么?要不吃些别的什么?”
摸摸圆溜的肚皮,黎白术虽然还馋着那无缘的东坡肉,但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没多久,他又不安分地在床上扭动起来。
以为靳皓然已经出了房间,黎白术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想要下床,可惜睡了大半天的身体跟不上精神恢复的速度,两条直打颤的腿撑不住沉重的躯干。
就在他快要摔下床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扶稳了他。靳皓然关切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我想上厕所!”这种一般人都会觉得害羞的话题,黎白术却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
解决了基本的生理需求后,黎白术那罢工的脑子总算有了运作的动力。他这时候才觉得自己这么嚣张地躺在别人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行为太过分了。
想到对方不仅不为自己莫名其妙跑来睡觉,又蹭吃蹭喝的举动生气,还毫无怨言地照顾自己,黎白术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继续赖在邻居家了。他清了清嗓子:“真是对不起,麻烦了你这么久,我也知道自己很能吃……请让我还钱给你吧!”
“这怎么好呢,”靳皓然皱眉,他的相貌并不算特别的英俊,但是看起来就是给人非常正气的印象,“难得这么巧合,不如我们就交个朋友,朋友有困难,当然要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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