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凯尔索在睡梦中就被外面的吵闹声给弄醒了,他起身却不见载堃的人影,于是披上长衫,出了屋来到了楼下,只见一群人正围在客栈门口闹事,中间站着的就是贝勒爷和焕荣,二人似乎起了冲突。
醉醺醺的焕荣一见到子爵,就口不择言的骂道:“占了我弟媳不说,还弄个洋人相好,你就是这么当我们满人的楷模的?”
“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贝勒爷半夜起来,是要去买点儿夜宵回来的,他怕凯尔索醒了要吃东西,却不成想和这人撞到了一起,和醉鬼是没道理可讲的。
焕荣的几个朋友也跟着帮腔,这几个也是满人,但都是下三旗的,早年间就受尽了上三旗和皇族们的“欺压”,心中自然不满,大清国还没完的时候,他们这些贫民满人就已经没有俸禄了,变卖田产,几乎都沦为下九流,对于皇族更是积怨颇深,至少还有个皇上在紫禁城里住着,他们这些皇族也能沾光的享受政府的补贴,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他们不了解,载堃从大清国没了之后就再没领过朝廷俸禄,都是自食其力的做事,投资赚钱)。
“堃贝勒爷,大善人啊,有位英国福晋,还惦记着别人的弟媳……现在连男人都喜欢上了!”胖子大声说道,也打量了几眼来者,这个英国人看上去三十来岁,但相貌却惊为天人,眉宇间有股特别的气质,令人忽略了其性别。
说自己是登徒浪子,他倒无所谓,但说子爵的不是,他就忍不了了。
“你们不要在这里污言秽语!”
凯尔索看到贝勒爷额头青筋乱跳,就知道要出事,假如动起手来,对方非死即伤。他赶忙走过去劝阻。
“堃,咱们回屋吧,不要和他们吵。”凯尔索拉住所爱男人的胳膊,焕荣带了四个朋友,虽然是以寡敌众,但凭借堃的伸手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如胶似漆啊,你知不知道,你男人把我的弟媳拐走了?”焕荣说完就摇摇晃晃的朝子爵走了过去,这触及到了载堃的底线。
贝勒爷一拳就把焕荣打飞了,跌倒在十几米外的路边,还差点撞了人家的馄饨摊儿。
几个友人,也都喝高了,见到焕荣被打,连忙围拢过来,想要以多胜少,把这位昔日的皇亲制裁了。
看到焕荣昏厥了,凯尔索连忙喊道:“堃,别和他们动手,会伤人的!”
刚要说话的贝勒爷,却被胖子缠住了腰,他一个闪身就把此人甩开,再也搂不住火儿了,当然他还是留有余地的,不然普通人的身子骨可是吃不消。
胖子觉出了不是载堃的对手,就把目光投向了瘦弱的子爵,从地上爬起来就冲了过来。
虽然凯尔索手无缚鸡之力,但不能还是告诉他要躲避,他连忙往后退,却不成想,因为地板潮湿而脚下打滑,跌倒在地……
载堃踢开两人,连忙跑过去搀扶,但凯尔索却咬牙说没关系。
老板和伙计驱散了惹事的醉鬼们,俩人才回到客房歇着,但此时凯尔索就开始浑身冒冷汗了,他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绞痛,便靠在床头蹙眉喘息。
“是不是不舒服,我赶紧去叫大夫。”载堃说完就要推门而出,他的脚还没踏出门去。
就听到子爵痛得哼了几声,当他回身的时候,爱人已经昏倒在床上……
这个晚上,凯尔索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整宿载堃都没有合眼,溥瑛和彦霖也赶了过来。
“孩子没了……不算是坏事。”贝勒爷坐在病房外,痛苦的说道,他觉的这恐怕是老天爷的安排,这样凯尔索就不用冒着性命之忧再受生产之苦。
刚才三人已经探望过面色煞白的病人了,他们就在走廊里坐着低声谈话,更多的则是商量之后如何照顾身体孱弱的凯尔索。
“您先回去歇着吧,我和彦霖守着额娘。”溥瑛低声道,其实他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的,和父亲的想法一样,他觉着母亲这么大年龄生孩子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此便好,他们一家人还能像从前一般平淡的过日子,他也不会突然冒出一个小二十来岁的弟弟,妹妹。
“我没事,你先去歇着吧,你白天要做事,不能不睡觉,我和彦霖守着就成了。”贝勒爷对儿子说,话音刚落,就看到老二溥薆和周平带着夜宵和日用品过来了。
“大哥,你回去吧,我们守着就成了。”溥薆说完就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口,往里面瞄了两眼,看到母亲平安无事,他这才放下心来。
“那我先回去了。”溥瑛不好再逗留,因为白天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现在额娘住院,完全不能处理琐事,更不能让额娘心烦。
彦霖连忙站起身,送他出去,两人走到协和医学院门口,天色已经微明了。
“你过会儿没事就回去吧,等晚上跟我再过来。”溥瑛叮嘱道,说话的口吻就像是丈夫对妻子似的。
彦霖点头:“你赶紧回家睡觉吧。”
大阿哥微微一笑便大步走向出了医院大门,此时此刻,他忽然领悟了,所谓的“夫妻”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吧,你痛,我痛,你高兴,我也跟着开心,彼此就像是一面镜子,互相衬托,就像是阿玛和额娘似的,而他是不能够和女性建立这种默契的,因为他内心深处始终爱的是男人。只可惜,他的另一面镜子并不完全属于自己。
第50章发愁
两个礼拜后,子爵出院回家休养了,载堃全程陪护,就没顾得上管家里的事,他听说彦霖一家子要搬走就没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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