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睡饱了之后神清气爽的荀彧推开门,看着外面的好天气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想着这个时间戏志才也该起来了,让身边的侍从先去通知一声,荀彧带了琴慢慢走在后面,十足的雅正清贵。
那边正准备喊人过来用饭的戏志才看着闲庭信步走过来的某人,挥了挥手笑着让人在旁边坐好,从荀彧来到昌邑,他们还没有好好在一起坐下过。
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坐下,在戏志才面前荀彧已经不知道客气二字是怎么写的了,眉眼弯弯看着极其符合他心意的早饭,荀彧抬眼看着旁边已经坐定的戏志才,“你倒是记性好。”
“在文若身上,自然不敢有半分松懈。”
戏志才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荀彧嘴角抽了抽,对这人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本事再次有了新的了解。
两个人都不是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的人,食不言寝不语,用完饭之后,荀彧看了一眼旁边明显没打算出门的戏志才,“今日无事?”
“今早有人来传话,陛下昨日受了惊吓,夜里忽然起了高热,凌晨才有所好转。”挑了挑眉,戏志才抿了口茶水,然后慢悠悠的放下杯子。
细细的描绘着茶杯上的花纹,戏志才笑眯眯的看着荀彧,这可是文若为了不让他多饮酒特意送过来的,一点儿瑕疵都不能出现。
“陛下可有大碍?”略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荀彧没想到小皇帝会被吓病,一时间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的确是他想的不够周到,忘了刘协只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半大孩子,就算要让他看,也该修饰修饰,那些场景对他来说尚且震撼,更不用说对小皇帝来说了。
可是......就算一时接受不了,也不能直接吓病了吧!
没想到小皇帝如此娇弱,荀彧看着戏志才似笑非笑的眼神,自觉的侧过身子开始解释昨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说实话,这些东西让戏志才知道他一点儿都不担心,但是让别人听到他心里就没那么踏实了,果然,有些事情还是两个人一起商量比较好。
尤其是在身边的人想的比自己周全的时候,那就更要拉上人一起了。
斟酌着言辞将他昨天给小皇帝看的场景说了一下,当然,怎么让小皇帝看到的就略了过去,毕竟幻境什么的对身体也不是全无坏处......小皇帝发热恐怕也和这有关了。
只见识过荀彧以琴音审问敌人,还只见到过寥寥几次,戏志才没想到一张琴竟然有这么多用处,陛下将文若误认为“仙人”,这究竟是不是误认还说不准呢。
“文若这简单一张琴,究竟能做多少事?”
感叹了一声之后,戏志才揉了揉下巴,觉得越了解这人,他就越觉得他们俩之间隔的太远。
虽说文若不会瞒着他,但是也从来不会主动提及,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吧。
还好,至少文若在他面前还能放得开,其他人看到的可没有那么多,这些事情不该知道他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就好,也免得文若为难。
“音律操控人心并非罕见之事,志才若有机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荀彧哑然失笑,然后将方才的话题揭过,转而再次询问小皇帝的情况。
在他眼中音律操控人心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在戏志才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荀彧话说到一半便停下了,戏志才眸色微暗,将他刚才的话记在心里,也就随着转移了话题。
总归会知道的,不急这一时。
然而,觉得总瞒着也不是办法,荀彧将琴摆在跟前,等戏志才将刚得来的小皇帝的情况说完之后便指着琴说道,“吾师门名为长歌,之前所奏琴曲为幻魔曲中的一段......”
“文若慎言。”
从荀彧开始说师门的时候戏志才脸色就变了,不管文若这一身本事是从哪儿学来的,他只要这人好好的就行。
那所谓的师门隐藏之深让人心惊,他虽然好奇,但是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让荀彧身陷险境,这不值得。
被戏志才的反应弄的愣了一下,看着这比自己还紧张的人,荀彧只片刻就想到了这人在担心些什么。
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原本还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荀彧走过去让戏志才镇定下来,“无妨,这并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只是说出来有些惊世骇俗罢了。”
庆幸用饭的时候就让仆从离开了大厅,戏志才后怕的拍了一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就不能提前先说一下,文若这般是要吓死人吗?”
“志才还有被吓到的一天?”揉了揉被打下去的手,荀彧笑的开怀,“吾师门并未存于世间,志才不必担忧。”
就算他说出去,只要自己不被当成妖怪烧了就好,其他都不是问题,倒是没想到志才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只将琴剑的用处和修习的功法和戏志才大致说了一下,荀彧还没有心大的将唐时长歌门的一切说出来,那些不能说的东西就接着埋在心底就好,事情已经变了那么多,这个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长歌,相知,莫问,这名字倒是同文若一样风雅。”
被荀彧说出来的东西唬的一愣一愣的,戏志才低声感慨了一句,怪不得文若一直没有明说,师门不在世间,那定是在仙境了。
也只有无人打扰的缥缈仙境才教的出来这样的人。
——儒生不及游侠人,白首下维复何益,如若庙堂不振,长歌门下当明忧患,取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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