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谁任何人都更向往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抗拒爱情,毕竟真爱那么罕见,人心又那么容易变。他喜欢简单而且能让他完全放心的事物,比如说动物,永远都不用担心它们会背叛。”说到这里,似乎是再也忍耐不住,又实在不愿意在江清远面前失了姿态,温凉便抬起手臂盖住自己的眼睛,不让液体涌出眼眶,“他本来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总把自己包装成不近人情的模样,觉得这样就不会有人凑过去了。可是这一点用也没有,你和我都一样,装着傻把他当成支柱死死抓着不放,可是他本来就比我们都更有资格脆弱。”
“我跟你一样恬不知耻,你也跟我一样让他再次失望了,我们同样配不上他。”
温凉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铁锹,把两个人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执念与阴暗一尺一寸地发掘出来,挖得鲜血淋漓。
而江清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瞳孔中也失去了神采,似乎是本能地想要阻止自己继续听下去,但温凉的每一字每一句还是被听得清清楚楚,包括最后那句叹息般的:“艾利克斯说:.这简直就是生来属于他的句子”
第60章 庄园
江清远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 温凉也没有理睬他, 继续安静地躺在地板上, 直到卧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有戏, 还这么有胆量刺激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人?”
“那你就当我是打击报复吧。”温凉勉强弯弯嘴角, 并没有说刚才那些话里到底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毕竟我真的非常讨厌他。”
唐曜昀没有多说什么, 只弯腰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神情平淡:“而且我还是第一次听你骂人,稍微有点儿子长大了的欣慰。”
温凉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扭曲了一下,扯到伤处又疼得直吸气, 最后只得用手捂着青紫的嘴角,坐在沙发上幽幽地盯着唐曜昀看:“所以你还要走吗?我说了那么多,你不怕他受不了刺激跳楼吗?”
“算了吧,你跳楼他都不会跳楼。”唐曜昀也十分自然地回视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惋惜,“要不是你的心理素质太差,也许还真的轮不到那个戏精。换成他的话,当年在我分手之前就该上过床了。”
“……”温凉一下子没按住, 再次抽到了伤处, 又气又疼感觉自己的五官都要移位了,“所以你在怪我那时候没用强的?”
笑了一声,唐曜昀伸出一个手指捅了一下温凉脸上的淤青, 看对方疼得一个哆嗦倒像是得了趣味,一下接一下捅个没完,和富贵也从屋子里溜了出来,仰着脑袋好奇地看着自家主子欺负人。
温凉真是拿他一点辙也没有,捂着脸绝望地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走?”不要整天在这只撩不艹弄得人上火。
“等他去德国找人回来之后。”
“世界上那么多个国家,你干什么非要去德国。”温凉小声嘀咕着,看起来对于这个国家完全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又不是当初你从那边落荒而逃的时候了?”
唐曜昀一巴掌重重打在温凉的后脑勺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还伴随着惨叫。
打完人之后,他又慢条斯理地摸着温凉的头,这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模式以及摸头的手法都与他逗狗的时候十分类似:“在找不到合适的用词时你可以选择不说话。而且,我这次去就是打算顺便看看赫尔穆德的情况。”
“嗯?你疯了?你家里又不是缺马桶、嘶别打疼疼疼!”
“你今天话有点多。”唐曜昀甩甩手,又觉得刚才那一下可能打得还是太轻了,就回手又补了一下,“避免被发现,我就不告诉你新的手机号了,只要这边没弄出人命就别去找我,我可能一个月左右回来。”
——现在要是不话多一点,之后说不定都没机会说这么多话了。
心酸地想着,温凉忍不住嘀咕:“就知道忽悠我,你明明没打算回来。”
“啪!”
“疼!”
唐曜昀抱着胳膊,眯着眼睛盯着疼到眼泪都冒出来的温凉,毫无歉疚之意:“我不回来难道要把送给你吗?”
温凉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整个人的眼神都有点发直:“你……你不打算带走?”
不想跟傻子多废话,唐曜昀带着和富贵转身就进了客房。
***
赫尔穆德对唐曜昀而言是个很特殊的患者,不过单从病情来说倒并不古怪,甚至于将其单纯地归类为癖好独特的那一栏也没有什么问题,世界上像他一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有严重的受.虐倾向,这就是当初唐曜昀被赫尔穆德的家人聘请的理由,虽然他解释过其实很多人都有追求疼痛的癖好,但委托人还是坚持称这不一样,并安排他和赫尔穆德单独见了面。
后来唐曜昀也认可了患者家属“这不一样”的观点,他觉得赫尔穆德这个人真是格外的变态,不能跟一般具有的m倾向的人作比较。
时隔几年再次踏上这片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土地,一点亲切感都没有,他也没心情闲逛,径自在街头拦了辆的士,前往赫尔穆德及其家人居住的地址。
的士停在了一栋占地面积十分广大的庄园前,唐曜昀从车上下来,按响了门口的门铃,在对接线的管家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便耐心地等在门口。
这个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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