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是第一次吗?”路远听见他的问话,眨巴着眼凑到他面前,理直气壮地戏谑着。
言朗本就顺口一说,路远谈没谈过恋爱他最清楚。他一时语塞,本就不好意思提自己这一世年近而立了才第一次谈恋爱,偏偏这会儿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于是哼哼两声:“吃过的饭比你多,看过的猪跑当然也比你多!”
“哈哈哈哈哈哈……”
路远肆无忌惮地笑开。言朗无奈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也扯起嘴角,嘴里却犹自骂骂咧咧:“小狼崽子你,就会披着羊皮骗我。”
两个人这么磨磨蹭蹭地收拾好已经是中午,出门下楼梯的时候,路远见没人,便一直把手放在言朗腰上揽着他。走了几步言朗忍不住炸毛:“扶扶扶扶什么扶,我特么那么弱吗?疼的又不是腰!”
路远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不说话,言朗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凶了,正自努力想要找回言老师的温和形象哄他一下,却听得路远找死道:“那你要我背你吗?或者换个地方扶?”
言朗听了这话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终于忍不住又抬起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气呼呼地先走了。
路远不闪不躲受了他一脚,此时看着他不太自然的下楼梯动作,笑着眨巴眨巴眼,拿手揉了揉鼻尖,心想旧楼没有电梯可真是不方便呀。
两人出门是去叶辰南家。
叶辰南本来倚靠在床头,一看见两个人进门就想坐起来,言朗赶紧按住他的肩膀:“别起来,我们坐坐就走了。”
林暖风朝言朗笑一笑,拿起手里的药碗看向路远:“有份药材放在阁楼的板子上了,太高了我够不着,小远帮帮忙吧。”
路远看言朗一眼,点了点头。
屋内剩下的两人沉默地对视半晌,言朗突然站起来,伸手虚虚在身前一拂,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叶辰南大惊失色地想去拉他,言朗却按下他的身子,犹自跪着不起。叶辰南着急地低声道:“言老师你这是干嘛?我受不起!”
“你受得起,暖风也受得起。”言朗说得认真,“你以身救命之恩,我和小远无以为报,日后若是有用得着言朗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辰南一时无言。
言朗行完礼重新坐回床边的凳子上,叶辰南看着他道:“抱歉言老师,我跟暖风不是故意要去探究你和小远的事的,虽然不清楚其中内情,但也不小心知道了些。”
言朗一笑,叶辰南知道他不怪自己,又道:“他对言老师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重要。”言朗点点头认真道,“说来惭愧,跟他在一起之前我对感情的领悟总是迟钝,也从没感受到你和暖风相互对待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我从前没有想明白,现在明白了。如果他没有错但世界上的人要害他,那我就与世界为敌。如果他有错,我就为所谓的大义处决了他,再陪他去就是了。”
最后那两句话听得叶辰南心惊,他也没有想到言朗会这样直白地将自己的感情摊出来。
而日后的路难走,言朗虽不愿设想,却早有这样的觉悟。
另一边,路远蹲在阁楼的木板上找着林暖风说的那味药,林暖风在下面耐心地等着,也不开口说话。踌躇了好一会儿,路远才边翻找着东西边低低开口:“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林暖风道,“如果不告诉哥哥我会愧疚,哥哥如果不救你他会愧疚。这样正好,我们现在都活得很好。而且因祸得福,我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他也不必受限于半妖身份的束缚了。”
路远平时也许话痨,却全是无关痛痒的废话,真正需要认真表达些什么的时候他总是词穷,一如当下。此时他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来,做好了下次拿命回报的准备。
他不再说话,埋头翻找出一把枯干的草本药材,正想要下临时搭起来的木梯子却忘记了楼板离屋顶很近,起身时嘭地一声撞在房梁上。他吃痛一下,嘴里不自觉“哦”了一声。
林暖风哈哈笑出声,路远转过来低头看见她笑得极好看,也便跟着笑了。
鱼城下了雪,就显示出了点平常难得见到的诗情画意来,仿佛天地幽静,连旧城区平时将天空胡乱割裂开的电线看起来也不那么杂乱了。春节的气氛还没有过去,两旁行道树上挂着的红灯笼在雪的掩映中偶尔露出一角活泼泼的鲜艳,是突兀又俏丽的存在。
两个人下了公交,慢吞吞地踩着没有铲干净的雪朝家走去。放下那些遥远的担心,心中无事的路远觉得胸腔里都是欢喜。
笑闹着进了园区,路远在楼梯口趁言朗不注意团了一捧雪塞进他后颈,而后放声大笑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楼里,言朗在他背后气急败坏地抓了一把雪追上去。路远三两下窜上最后几阶台阶,却突然停在了门口。言朗还在一层楼梯下,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背影,一边大步跨阶梯一边佯装生气地问:“不进屋是等着我来收拾你吗?”
没等到路远答话他已经看到答案了,屋门口放着他们两个人共同的行李箱,旁边蹲着个人,正瞪大了眼睛目光灼灼地在与路远对视着。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万字了!为自己撒花
哈哈哈终于到这里啦,两个人坦诚相对了!!!虽然没有车,开车这种事,有驾照和会不会开是两码事啊!!哈哈哈开个玩笑。
后面有些自己还蛮喜欢的脑洞,希望写出来不会变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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