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抟点头答应,便把他二人让到正堂坐下。谢沚捧出四样贺礼,一对礼冠,一对翡翠宫绦,一把拂尘,一套白玉扳指。
这套扳指极为难得,拇指食指中指各一环,另有个带金搭扣的护腕。薄如蝉翼,透若烟云,触手温凉。谢沚递给薛竹道:“小薛道长,你试试。”
薛竹依言套在左手上,严丝合缝,活动自如。不禁赞叹:“这真是巧夺天工了,谢公子有心!我竟不知如何了。”
谢沚摇头:“别谢我,我既没这工夫,也没这手艺。有人看你持阵时总是受伤,这手上千疮百孔,特地给你做的。那拂尘,更是费功夫...”
范洄难得的羞涩,悄声打断:“哥哥!”
薛竹左手又开合几次,瞟了眼范洄,笑道:“既不是谢公子做的,那我就不用客气了!”
几人正说笑,院外有人扣门,薛竹迎出去,见李谭捧着个礼盒立于门外,青山催白发,霜雪赠新疤,李谭短短几月便似老了好几岁。
薛竹撩襟见礼,李谭伸手扶住:“今日就不必了。我来道贺。”
本来今日薛竹并没有请李谭,怕他于热闹场合不适。但前两月,月娘大殡,沈抟彼时将能行走,还是亲自放焰诵经,全其水陆。连点地暖穴都去了。于情于理,李谭也不会不来的。
进的内来,互礼一番,范洄便问:“李典史,后来,究竟怎样?”
李谭已经听沈薛二人说了阴阳无常的身份,再见确实有点紧张,见问,简短道:“省里府台大人被参,正自顾不暇,哪有工夫管他这破事。这官司拖来拖去,姓苏的到底庾死在监里。”
范洄双掌一击:“好!活该!”
沈抟从怀里摸摸,掏出个不足尺长的小木盒,递给李谭道:“剩了点好材料,煅别的不够。砸了个小玩意,虽然有些不敬,但你我也不必外道,送你吧。”
李谭掀开,内里躺着一把亮铜色的小刀,不过一捺长,浑圆的刀柄占了七分,前端刀刃凌厉小巧,轻薄坚韧。李谭一下就看住了,这是把验看尸身用的法刀。正是黄泉鼎下剩,抓地的四个铜环所铸。
有问门的,自然就有不问门的,韩九只穿了件琥珀色深衣,赤足散发,左手拎个礼盒,右手拿把小扇,奕奕然踏雪而来。
进得殿内,朝薛竹调笑:“我说你是个兔儿爷吧,还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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