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
两个孩子,男童女童齐齐出声。
虞衡还没从小孩子这一称谓中反应过来,相钰一手一个将男童女童搂抱起来了:“嗯,两个月不见,两个人都重了。你们怎么在这里,爹爹呢?”
女童抱着相钰的脖子直笑:“上元节,爹爹带我们出来玩,小表哥呢,小表哥没和大表哥一起吗?”
虞衡这才看出来,是宁皇贵妃兄长宁大人的一对龙凤胎,宁家的小辈称相容一声表哥对相钰也一视同仁,这么多年惠皇贵妃视相钰为亲儿,宁家自然也要应随着,所以这对龙凤胎也叫相钰表哥。
“喏,你小表哥在前头呢。”相钰抬着下巴冲前面扬了扬。
小童目光顺着往前头看去,看到正在猜灯谜的相容,哥哥宁怀禹张开嗓门就喊:“小表哥,这里,怀禹在这里,小……”
“胡闹!市坊之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一道冷厉呵斥硬生生插进来。
“见过九殿下。”是清肃严谨的宁大人,一上来就拧着川眉,他板着脸时比老学究还老学究。
虞衡对他拱手:“宁大人。”
看了一眼还趴在相钰身上的小童,宁崇光道:“逆子胡闹,殿下莫怪。”
妹妹宁怀嫣娇气胆子小,被这么一呵斥立马抿着嘴两眼汪汪,委屈着小脸挣扎着要从相钰身上下来,小孩子挣扎闹腾,相钰怕她摔了,于是就把他们两个放下来。
兄妹两个感情好,哥哥护着妹妹,立马伸出小手给怀嫣擦眼泪:“爹呵斥的是我,你怎么哭了,怀嫣不怕了不怕了,哥哥给你买风筝。”
龙凤双生,其实宁怀禹也只是比妹妹早生了几刻而已,但是宁怀禹打小就极护着自己的妹妹,现在连连哄着她:“你不是最喜欢蝶吗?那哥哥就买一个很大的蝶筝送给你好不好。”
虞衡看着这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妹,不由道:“宁大人好福气。”
宁大人无可奈何地看着一双儿女,无奈里也藏着许多宠爱:“若听话些便好了。”
小孩子心定不下来,哭哭笑笑,安分不了几刻又吵吵闹闹说要去玩。
相钰说:“舅舅就带着怀禹和怀嫣去玩吧,我们就随意走走。”
……
宁大人带着小孩子走后,相容猜花灯回来了,说起宁小公子,虞衡便说,:“宁小公子小小年纪就晓得护着妹妹了,感情真好。”
相容听了也就笑了:“想起一则有趣的事情,怀嫣在院子里玩耍时见到了蛇被惊着了,此后怀禹见了麻绳都要狠狠地踩上两脚说替妹妹报仇,我还笑他,小小年纪睚眦必报,长大还得了!”
复又欣慰:“怀禹的确有当兄长的样子,以后定是个肩膀上能担事的。”
他们三人一道一直默默尾随帝与帝妃,驻足看过绚烂的烟火,穿行热闹的大街小巷。
相容也新奇新鲜事物,走在前头,驻足在灯笼前,看着上面的灯谜,或是答案信手拈来,或是还得思索几番,越往前走,越不轻松。
“再往前可就要被陛下他们发现了。”看着走在前面摘灯猜谜的相容,虞衡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
相钰摇一摇头,笑:“他走不远。”
果不其然相容停留一盏灯迟迟没有动静,站了许久,终于面露难色,转头求救:“相钰啊……”
前头,天子伸手接下一盏迷灯,三两行的谜语写在花灯上,酝酿许久,天子嘴里总喃喃来回谜语中的两三字,终百思不得其解。
帝妃见他闷着声许久了,过来探看一眼谜语,略略思考,谜底脱口而出。
天子“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紧接着又颇为懊恼。
帝妃当时就被逗得笑弯了眼。朝堂后宫面对诸人端着完美无缺的面具,哪有这样形形色色的情绪放肆显露,此时觉得有趣又开心。
“真好啊。”
真好什么?天子才要问,真好什么?一转头,就跌进帝妃的温柔双目,天子愣了。
“真好呐,你难得这样。”帝妃眸光璀璨,一弯柔光比夜空争相绽放的烟花来得美丽。
天子突然也笑起来,牵过帝妃的手握紧:“是啊,真好啊。”
市井街坊来来往往,谁也不认得你这贫贱人原本是江南富商,也不晓得你这快意江湖的侠客也曾洋洋洒洒酣畅文章,沿街乞讨的花子原本又有什么坎坷过往。
不晓得,都不晓得了。
也只有这样,天子才能不是天子,帝妃不是帝妃,撂下高高在上的担子,融入最寻常的油盐酱醋茶,变成家中的丈夫,成为相夫教子的寻常人妻。
人的一生太长,不可能从始至终平平安安,阁楼里说书的故事哪一段不是劫难重重。
江南富贵人为何突然之间穷困潦倒,潇洒文章为何改为执剑江湖,这便是所谓的横祸,它每每就是在最突然间,在你最以为最安逸的时候猝不及防降临,难以预料,无可抵挡。
为丰二十年,宁皇贵妃使用巫术诅咒迫害皇后腹中龙子,后又有人秘密揭发宁皇贵妃母家宁氏一族与乌奴勾结。
在皇贵妃兄长宁崇光大人宅邸后院假山秘密通道里搜出的叛国书信上,赫然见宁家鉴印,后又有人检举宁崇光门下默默无闻的学生竟与乌奴的皇族有牵扯。
短短几日,群臣倒戈相指。
叛国的证据件件送御前,明明证据确凿了,可是皇上却迟迟不肯发落宁族,宁族是宁皇贵妃的母族,爱屋及乌,他下不去手,他舍不得!
皇上如此做法让臣子们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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