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说话,沉默着从窗台跳下去,抽出背后的草薙剑挥刀便斩向鼬哥的颈侧。他却没躲,只是垂着眼睛,平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
砍到一半的斩击被我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刀刃离他的皮肤仅仅毫厘之差,就感觉我只要手腕抖那么一下,都会失手割断他的脖子。
鼬哥沉静而柔软的赤红色双目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我。他的眉目间飞快的漾出一抹笑意,又转瞬消失不见:“看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我啊……我刚才是真的想着,与其让佐助背负弑兄之罪,倒不如我来替他动手吧。横竖都是报仇,结果没差的。”
我叹了口气,收起了横在鼬哥颈侧的草薙剑。
黑色的草薙剑原本是属于佐助的武器,雪亮的刀身上镜子一样倒影出了鼬哥的身影。我低着头盯着刀剑,大抵可以看出鼬哥的眼底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看着鼬哥的影子,我有些难过。
我是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无法轻易收场的状况,同样,我也无法理解面对这种状况,居然还能做出抉择的自己。
我的哥哥快要死了,凶手就是我自己。
难过的同时,我又是理智的。
我接受了哥哥的做法,有时候真相反而是最不必要的东西。佐助没必要背负宇智波那些要被埋进坟墓里的罪过,在他报了仇之后,我希望他能搁下仇恨,认真的活着。
恍惚间我就在想。
我还回得去吗。
我这条命,是不是要赔给他了。
脑中模模糊糊又不切实际的想法被鼬哥落在我发顶的手给打断。
“哥哥,我……”我茫然的张嘴叫了一声,抬头看到鼬哥的写轮眼,忽然意识到面前的宇智波鼬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哥哥。话到一半,我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改了口道:“木叶里,都有谁知道你……知道宇智波一族的事?”
“只有三代目大人、两位顾问和志村团藏。”
鼬哥表情温和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看上去跟以往每一个我完成任务回来的午后,哥哥摸着我的头夸奖我时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同。
“对不起啊,佐助。把你卷进了这种事。”他的手离开了我的发顶,屈指在我额上轻戳了一下:“……日后,就算你恨我也可以。那孩子就拜托你了。”
沉默许久,我抬头对鼬哥露出个笑脸来。
“交给我吧。”
我的哥哥快要死了。
而我却选择了目送哥哥牺牲自己。
鼬哥离开后,我有些疲惫的背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远处铅灰色的阴云沉沉的压住了天际,也许我的肩膀是真的留下了什么暗伤,在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里,我也分不清是哪里,总之从躯干到手指尖全部都在针扎似的刺痛。
大雨将至。
在雷鸣响起之前,我拄着草薙剑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第一滴雨终于从天际降落,随后细密的雨幕将天地串联成了一片。
暗部贴身的制服吸了水,粘在身上又湿又凉。水珠凝起来,顺着裤脚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医院的走廊里也被我拖出了一道长长的水痕。
走动声惊动了病房里的暗部,歪戴着猫脸面具的八寻拉开房门几步就跑了过来。
“队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回家睡觉了吗?”
“睡不着。”
八寻捏住了我的发尾,在长及腰际的小辫子上捋出了一把水来:“外面这么大雨还回来,小心感冒……啊,队长你的脸色好难看啊,是不是已经感冒了?”
他松了手就要探向我的额头。
我拍开八寻的手腕,转而直接取下之前交给他的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视野变得狭小,医院走廊中白色的冷光被面具遮挡了大半。八寻在衣服上蹭了蹭被我的头发沾湿的手指,他嘟囔道:“好好照顾自己啊,才十五六岁,小小的年纪看起来压力比我爷爷还大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每天都苦大仇深的。
我白了八寻一眼:“你要是能靠谱点,我也不至于天天都这么累。”
“哎呀,我以后能升职上忍都不错啦。”
八寻笑嘻嘻道:“我家老头子都说了我没什么做忍者的才能,不过我弟弟很有天赋哦,说不准以后还能当火影呢。”
“是是……你开心就好。”
我有气无力的应和了两声,转而推开病房的门接替八寻,继续起了我之前的工作。
病房内很安静,呼吸机和心电监护器持续性的散发出机械的声音。
明明我回来换了班,八寻却也没走,他执着的跟着我一起进了病房,站在三代目病床不远处,压低了嗓子小声的跟我说着打算邀请我和七海九重他们一起出去玩的计划。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雨势非但没有转停,反而越来越大。水声大得好像有河流在云端之上奔流而过,所有的河水都从阴云中倾泻而下。
说完了一起出去玩的计划,八寻又意犹未尽的开始对我说起上次九重去他家玩都和他弟弟雨弥发生了什么。
我闭目养神,八寻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话题和窗外的大雨让我也产生了难得的困意。
只是这点困意还没来得及发展,就被撕裂天际的一声雷鸣惊扰的无影无踪。
我睁开了眼。
随着雷鸣而来的还有走廊中一连串细微却急促的脚步声,奔跑而来的脚步声渐近,连八寻这种迟钝的家伙都疑惑的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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