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动作凝固,而后“啪嗒”轻轻放下手中茶盏。扭头看向郑子息。看那人再没了动作,郑子息于是就自己下了床,走近那人身边,道:“你是?”
原来那人穿着一件黑斗篷,全身严严实实被包裹的个密不透风,连两双眼睛都被深深埋在月光下的阴影里。身后斗篷曳地,手中拿着杯盖,一旁的茶杯里冒出刺鼻酒味儿。郑子息捂住了鼻子,耐心又问了一遍道:“这位兄弟……”
“我来救你。”罩布蒙住了嘴导致那人声音闷闷的,阴腔怪调不辨男女。
郑子息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反问道:“救我?”
“对,救你。”那人复又举起了茶杯,看着四周情形。道:“从这个牢笼里解脱。”
“哦,”郑子息呵呵笑了两声,想了想,道:“还是不必了吧。”
“我挺自在的,不用每天都那么累了。这样安安静静过一生也挺好的。”
那人却是不紧不慢,轻啜了一口杯中酒,道:“可能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他在衣服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个小匣子。
“忆迭丹。”他用半真半假的语调道:“据说能让人忘却一切,是逃避现实最好的法子。”说着把盒子往郑子息面前推了推。
郑子息也不表示接受不接受,反问道:“祭广殿守卫重重,任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你又是如何到达这里的?”
“你觉得能有人阻挡到我?”那人嗤笑道。他虽蒙着面罩,郑子息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突然觉得,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黑衣人,而是睥睨天下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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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鸣震耳的嘈杂声褪去,郑子息头晕眼花,还沉陷在自己的记忆中,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感觉到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他脸前扫了几下,见他没反应,便又急急扫了几下。也不是没用,郑子息确实清醒了很多。晃了晃头,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离顷身形颀长,玉树临风地立在一旁,果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郑子息仰头看着他,忍不住道:“长老,请问你方才是不是用拂尘扫我脸了?”
离顷收起拂尘,冷冷道:“拂尘有醒神功效。”
郑子息装作疑惑的样子道:“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离顷垂目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衣袖,道:“休得胡闹。”
时隔这么长时间,再次见到离顷长老,郑子息有种久违的亲切。这位长老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面上对你冷冰冰,其实心里对谁都和蔼可亲,只不过不爱表现出来,再加上长年闭关不出,造成其他弟子对他的固有印象。郑子息还想调笑几句,可刚恢复了记忆,头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疼,强撑着说了几句,便忍不住使劲揉起了头。
离顷递出了一只藏青色药瓶,郑子息接来便灌入口中,果然好了许多。慢慢站起身来,问道:“过了多久了?”
这多久自然是指距离法阵开启的时间。
离顷道:“不久。统共一个时辰。”
一听这话,郑子息“哎呦”了一声,站住不动了。
离顷道:“怎么了?”
郑子息慢慢坐在原地,伸着脚汗颜道:“姿势不对,盘腿时间长了,脚麻……且停一停。”
“……”离顷长老果然乖乖巧巧的等了起来。
直到郑子息感到身体状态好许多后,便与离顷一道去到元和殿上。这里是元和殿的一个偏殿,陈设也十分考究,郑子息刚来那段时间经常被这里的陈饰迷了眼睛,时常想讨几个来。
后来渐渐的也明白这里的珠玉一类并无甚用处,还不如灵石之类来的用处大。
刚拐过一个弯,就见齐居风在大殿上正翘首以盼。
郑子息拜头道:“参见门主。”
台上齐居风笑眯眯道:“快起快起,记忆恢复的如何?”
郑子息点了点头,道:“长老,我全都想起来了。”
离顷一甩拂尘,冷冰冰道:“门主,你可有何不放心?”
齐居风急忙道:“放心放心,长老的本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郑子息一看离顷这副模样心里就乐开了花,这不就是小孩儿做了好事没得到表扬反而得到怀疑的对父母深深的不满嘛!
郑子息也严肃的表示自己什么内功心法都想起来了,无需作过多质疑,顺便隐晦的把离顷长老夸奖了一番,齐居风在一旁也表现出十分同意的样子。
离顷脸色依旧淡淡的,道:“齐长老,息儿才恢复了记忆,身体疲乏,还需静静修养。”
齐居风道:“也是,息儿。你先回去吧。”
郑子息点点头道了声是,便缓缓走了出去。
如今恢复了记忆,他也真的得到了重要讯息。他还记得那个给自己药的黑衣人伸展斗篷站起身来的瞬间腰带上露出的一方玉佩。
还需多加确认一番。
刚出殿门,便听一阵说笑声,再一扭头,一男一女正立在距离殿门前不远处正在说话,女的娇俏可人,跳脱可爱;男的一身白衣临风而动,宛若青松挺立。
郑子息心里暗暗想到:这样看起来,他们两个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一人是齐笑笑,而另一人,正是白祈尾。
当初自己怕郑祁的练功进度受到其他事的干扰,千叮万嘱不可早恋,眼见着终于报应到自己身上来了。
此时白祈尾正笑着往这边看来,愣了一愣,便低头对齐笑笑说了几句什么,齐笑笑也抬头往这边看。
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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