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华服暗华流淌,可见质地不凡,年轻男子拥着酒伎,举盏,却不喝,将杯身倾斜,倒在地上,“醉看风吹月,笑牵佳人衣。”
“既然佳人在怀,纳兰公子为何面带愁容,莫不是有所求,求不得,真心朝明月,明月照沟渠?”
纳兰公子冷笑一声,推开了怀中的女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仇厌铮,你懂什么。”
仇厌铮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我如何不懂,尾生痴情抱柱而死,浪子回头却金不换,自古来,多情总被无情恼,你这般伤情,为他饮了千万杯,肝肠寸断,他抱着别的女人,语笑嫣然,生儿育女。”
纳兰公子被戳到了痛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仇厌铮趁机道:“纳兰公子,我倒是有个法子,你可要听上一听?”
祁东汾海。
腊月十五,风沙渗人。每近年关,盗匪山贼活动便愈发频繁。
是以汾海一带流传歌谣:“腊月腥沙红,魂飞断肠草,不见鬼差来,财神朱门笑。”
天气也不大好,屋外狂风大作,飞沙卷石,大树招摇,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这客栈掀飞。紧接着暴雨如瀑,明明正午时时分,天黑如夜。
客栈生意也不大好。
柜台一位打盹的伙计,靠东边角落一位带着斗笠的刀客,点了酒,却只喝茶,以及靠门口一位肤色偏黄,五官端正中原男子。
哐当一声,门被一个大汉一脚踹开,“他娘的,这鬼天气。少堂主,快进来。”
又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三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两个容貌艳丽的少女,一个穿紫衣,一个穿红衣,以及六个面目清秀的仆从。
那位被称为少堂主的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身形较之一旁虎虎生风的大汉显得有些纤细,褐色毛皮大衣,双腿修长,黑裤黑靴,小脸,肤白,额间绑了一抹褐色武士带,头发不长,高高扎起。
伙计瞌睡虫早已教大汉那一脚给踹了去,急忙起身,点头哈腰迎接:“原来是仇少堂主,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少堂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祁东有三家,各自据地称大,井水不犯河水。
分别是汾海风月堂,北祁广陵裴氏,泽南纳兰氏。
不过这两年,出现了第四股势力,打破了三家独大的局面。
那便是祁东无处不在的刀客流。
仇厌铮低囔了一句,手脚麻利地将吸满了水、沉重的褐色毛皮大衣和靴子脱了,“好酒好菜都呈上来,还有,给小爷我找一套干净的衣裳。”
“好咧。”
东桌客人自风月堂的人进来后便下意识握住了桌上的刀,将包袱负上,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架势。
门口坐着男子朝东桌看了一眼,语气淡漠,“侠士莫急,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
刀客却听见了,不作言语。
天色亮了些,暴雨未止歇。
大汉大着舌头道:“少堂主,咱们要抓的那美人叫什么来着?我又给忘了,嘿嘿……”
仇厌铮惬意靠在容貌清秀的仆从身上,懒懒:“叫景程,天牢废太子的心头宝,面若桃花,却蛇蝎心肠……”
近日来,纳兰氏有几批死士正暗暗往汾海赶,就是为了追查这位娈臣的下落。
众人哈哈大笑。
他们要赶在泽南纳兰氏之前抓到废太子要找的人,至于原因嘛,明里是以此作为筹码与泽南纳兰氏谈一谈剿除刀客一事,实则是少堂主见色起意,想抱得美人归。
“要我说,我们也不必急,都成废太子了,纳兰氏干嘛还替他卖命,到最后,这美人还是得乖乖从了少堂主。”
“嘿嘿,听说还是个会武功的內侍,床上叫声肯定销魂……”
仇厌铮更不要脸:“你们都瞎猜了,也要等睡了才知道。”
又是一阵大笑。
天光放亮,雨势渐小。
“哎呀,貂蝉咬我!”话一落音,一团毛茸茸的白影自紫衣少女领口飞快跳出,在桌上打了个滚,朝门口飞奔而去,一个猛子跳进了那位客人怀里,正欲往上爬,却被修长的手一把提住,轻轻按在桌上。
仇厌铮眸光一闪,端正了坐姿。
紫衣少女走了过去,柔声道:“这位公子,貂儿调皮。”说罢,还不忘抛了个媚眼。
这位公子生得挺好,仪态也出众,尤其是那一双手,叫女子见了也惭愧。
男子淡笑不语,将雪貂递给了紫衣女子。
“谢公子,相逢即是缘,不知小女子可否与公子共饮一杯?”
“姑娘请坐。”
仇厌铮侧着头,呵呵一笑,“找到了,将他给我绑起来。”
大汉闻言,一愣,“少堂主,和画像上的不一样啊。”
仇厌铮踮起脚,恨铁不成钢朝大汉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中原人最爱乔装了,快抓,别让他跑了。”
于是三个大汉将手中碗一摔,脸上神情凶神恶煞,朝他走了过去。
紫衣女子抱着雪貂,“公子,你是景程吗?”
“不是。”
“少堂主,这位公子说他不是景程。”
仇厌铮:“管他是不是,貂蝉认了他是,他就是。快将他抓起来。”
长刀出鞘声登时响起,东桌年轻男子摘掉戴斗笠,“这里。”
大汉惊讶出声:“少堂主!这个准了!”
仇厌铮呀了一声,指着景程,喜道:“先把这个好看的美人给绑了,”又托着下巴打量了门口男子片刻:“这个差强人意,也顺带一起绑了,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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