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醒了,哥哥带你去封泾看雪好不好?”
“童儿,明日就是那个人的大婚之日了,但是你的心是哥哥的,不会再为别人痛了。”
“童儿,昨日你二哥回来了,他带回来一只会说话的彩雀,童儿想不想听它说话?”
“童儿,前日上官家被灭了门,苓国十三世家只剩十二家了,童儿高不高兴?”
而他怀里的人,永远不会回应,只是死了一般地睡着。
这一日,当阿福堪堪推开一条门缝时,阿福看见单家家主单祁烨。
那个高傲冷漠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竟是跪在软榻边,用着卑微得让阿福都不敢相信的语气,对榻上的主子说道:“童儿,苑里的海棠花都开了,你陪哥哥一起看,好不好?”
而后回应他的,只有一如往常的,死一样的沉寂。
阿福透过门缝看见,单祁烨轻轻地俯下脸,吻了他的主子的额头,眉心,鼻尖,最后终于吻上了那张殷红如血的薄唇。
阿福几乎就要惊呼,却有人捂住了他的嘴,一把拉走了他。
“陈管事……”阿福堪堪开口,就被陈管事劈头盖脸地甩了一个大嘴巴子。
“这个耳刮子,是教你不该看的不看。”陈管事怒道。
“是……”阿福颇有些委屈地捂着脸。
陈管事冷冷地开口道:“你以为,阿蒙是怎么死的?”
阿福很快背上冒起了冷汗,他差点忘记,这是单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世家。
第3章第二章海棠花开
他的头很疼,剧烈的疼,胸膛里的心脏的跳动也是疼痛的。
这三年来,他无处不疼。
每日都有人给他灌下带着浓重血腥味的药汤,这使得他的疼痛得以稍稍缓解。
他仿佛在梦境之中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使得他精疲力竭,连动弹一下指尖都做不到。
梦中有人温柔地唤他:“童儿,童儿。”
每逢满月,便是他最受罹难的日子,因为他脊背中的钉子便会愈发深入他的魂魄和血肉。
起初那三枚钉子只是钉在他的脊梁骨上,只要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他的魂魄便会被震动脱落,所以他一直被封在一口密不透风的石棺里。
而后随着时年的推移,那三枚钉子渐渐没入他的血肉和魂魄。
尤其是满月时,那钉子便陷得愈发的深。
尔后他便被人从石棺里抱出来,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
积年累月,如今,那三枚钉子甚至已经,完完全全地没入了他的身体,将他的魂魄紧密地,与他的ròu_tǐ结合在一起,他有时甚至能做到微微勾起唇角和颤动手指。
但每逢他做这些小动作时,身边时常有瓷器砸碎抑或是惊恐的喊叫声。
这一日,他又迷迷糊糊地听见那个时常惨叫的声音。
那个粗哑的声音说道:“家主,主子他……真的动了,我刚刚还看见他笑了。”
一个低沉却又熟悉的声音响起,但却又不似梦中的那般温柔,更添了几分冷意:“你最好不要说谎,不然本座会让你知道,对本座说谎的下场。”
那个粗哑的声音格外惶恐:“家主,真的,主子他真的动了,小奴不敢说谎啊。”
他刚刚想笑,就感受到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脸,轻柔地,温存地。
而后触感消失了,那道冷漠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来人,把阿福给本座拖下去,拔了他的舌头。”
“不要啊!家主饶命啊!小奴不敢了,小奴真的没有说谎!不要啊!”那个粗哑的哭喊声充满了整间屋子,“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您笑一下,主子,您笑一下啊!”
想到这些日子这个粗哑声音的人,对他这些日子的尽心伺候,虽然蠢笨了些,但却没有丝毫的怠慢。
他感到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努力凝聚起力气,想要弯起嘴角,但却是做不到。
听到那个哭喊声愈来愈远,他有些心焦,情急之下,却是蹙起了眉头。
“童儿。”那个低沉的声音温柔中透露着惊喜。
“童儿是不想他受罚吗?”那只手伸手来抚平他蹙起的秀美黛眉,“童儿别恼,哥哥不罚他就是了。”
“来人,把阿福叫回来,主子饶了他了。”
闻言,他渐渐放平眉峰,不一会便又听见,那个粗哑的声音回来了:“谢家主饶命!”
“谢本座做什么,要谢就谢你家主子。”那个低沉的声音几乎是带着愉悦的,“我的童儿太心软了,他不忍心罚你。”
闻言,死里逃生的阿福,几乎是泪流满面,对着榻上的人磕头道:“谢主子救命。”
“他能这般护你,也说明你平日里侍候尽心了。”单祁烨握住那只冰冷苍白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对身旁的陈管事吩咐道,“赏阿福黄金十两。”
“谢家主赏赐,谢家主赏赐!”
阿福一下子喜极而泣,这是他在单家得的头赏。
听得阿福傻乎乎的声音,单念童忍不住想笑,竟是又弯起了嘴角。
单祁烨低头见到榻上的人竟是笑了,呼吸一滞,竟是呆望着,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见他的笑了。
自从他从地陵里带他出来,这张有着绝世容颜的脸上便是面无表情。
而今,他竟能再次亲眼见到他笑,他心尖上的这朵死寂多年的海棠花,竟是再一次地在他眼前绽放。
他格外痴迷地看着他的微笑,就仿佛看尽了一整个秋天的海棠花开。
“童儿,我的童儿,笑起来,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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