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明矣。”
沈道文的神色有些惆怅,他娓娓道:“为父只是不想,你将来怨我。”
既然争得了沈道文的同意,第二上早朝时,我便站到朝堂中央,拱手作揖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坐在上首的那袭玄色身影顿了顿,只听他声音清脆道:“奏。”
我捏紧了手上的暗黄笏板,盯着上首那双蟠龙靴,铿锵有力道:“微臣虽为史官,却忧心后汉,欲弃文从武,想为筋疲力尽的皇上分忧,更想保卫后汉,替微臣心中辛苦圣贤的皇上保家卫国。”
诸位臣子看向我的目光隐隐钦佩,温行知的手扶在金雕木龙椅上,他的五指越收越紧,手背凹凸不平。他沉默了许久,许久,喉结上下移动着,最后落寞道:“准。”
我跪地磕头,诚挚叩首道:“微臣谢过陛下。”
叩首完,我便退到一旁去了,温行知在上首有些心不在焉,我转头看向朝堂内,刘君平握着笏板,眼神灼灼的盯着温行知,光看他的眼睛我便知他还是喜欢上温行知了。
定王虽没有参与逼宫,他先前是邑王一派,因此很遭温行知嫌弃,连带的刘君平也不受待见,定王爷的铁帽子王已经被下旨削掉了,他仍然是定王,只是没了世袭罔替,变成了普通王爷,以后定王的位置会传承下去,承袭一代爵位便降低一级。
刘君平每回兴致勃勃的禀奏吏部的事情,温行知的态度十分冷清。然后,刘君平就会黯然伤神,他的苦情戏,真是比我还苦。
自温行知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我就考虑了很多,弃文从武只是为了他,我无法看见他临幸妃子,索性远赴沙场替他守护江山,若我哪天战死,该是最好的归宿。
退朝后,我一步一步的跟在温行知身后,他的背影依旧如年少时一般单薄,只不过现在多了一种孤寂,等进入未央宫,他如往常一般屏退了宫女和太监。
关门后,他徐徐坐到了暗红的木桌前,那张明眸皓齿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神色,他缓缓转头,眼底的情愫暗潮涌动,他低哑道:“阿从....你可知,当年我拽你去青楼,是想看看你是否为断袖,我猜测了许久,知道你是断袖后,并没有太高兴,我清晰自己将来的路,所以一度不想和你开始,因为羁绊太多,可是理智克制不了情绪,后来就想能走多久便走多久,不过现在,你想做什么,都放手去做罢。”
他说完,嘴边漾起清浅的笑容,就这么看着我笑。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我擤了擤鼻,低眼道:“行知,你不该告诉我这些的,若你从前告诉我,我必将欢喜至极,可如今,我便是难过至极。”
他转头看向墙壁,侧颜朦胧,他的眼神带着雾气,也带着温柔,“我就是要告诉你,我怕...你将来忘了我,所以我要你知道我的心意,更要你记住我。”
他不轻不重的声音敲击在我心间里,像凉凉的细针一般,扎的我心口发疼。他的表白来得真不是时候,好不容易知道他喜欢我时,我却决定要放手了,我沉默不语,彼此在未央宫里静了许久,他慢慢趴在桌子上,将脸埋进了手臂里。
落日余晖时,我打道回府,温行知穿着一身翩翩白衣,漫步与我一路去家中,景铄便随行其后。
路上寂静,谁也没说话,并排走路时,他的肩膀挨得我很近。
走到府前,意外看见了两个熟人,便是秦青和秦玉霜了,秦玉霜老样子的女扮男装,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子。
秦青穿了一袭深蓝色的华服,腰间挂着透白的玉坠,他的剑眉斜斜上扬,丹凤眼一如既往地的有神。他携着秦玉霜走近,语气懒洋洋道:“史官,去喝花酒么?”
而后,他又看向我身边的人,神情顿时正经起来,连忙作揖道:“下官,见过...贵人。”
言罢,秦青扯了扯秦玉霜,秦玉霜一瞬不瞬的盯着温行知,她照葫芦画瓢的作揖道:“下官,啊呸,我见过贵人,”她将食指放在嘴巴上,歪着脑袋,打量道:“我在邯郸的春花楼附近确实见过你,你跟沈公子不是...。”
温行知出言打断了秦玉霜的话,“不必客气,姑娘记得便好,我只是个爱云游的皇亲贵胄,”他转头又朝秦青道:“我要和沈史官谈些事,你改日再来找他吧。”
秦青作了一揖,恭敬道:“是,下官告退。”他十分鄙夷的盯了我一眼,扯着秦玉霜往大街上去。
秦玉霜三步两回头,好奇的看向温行知,她指着温行知,用嘴型问我:他是谁?
我哧哧笑着回应:皇上。
秦玉霜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嘴巴张的跟鸽子蛋一般大,然后被秦青一路拽的渐行渐远。
温行知用折扇打着手掌心,摇了摇头失笑道:“想不到桀骜难驯的秦少将,有一日会对我俯首称臣。”
我接话道:“这天下,谁敢不从你?”
温行知的神情渐渐凉了下来,他低语道:“是啊,寡人便是寡人。”
回到府中,与平常一样,不是下下棋,就是说说笑,戌时,他才回了宫中。
次日轮到一月的休沐日,秦青火急燎燎的冲到我府上来,他拽着我的领子,神情紧张的问:“云烟...是不是当今皇上?”
如今京中太平,刘君平不足为惧,我便疑惑道:“你是如何知晓的?你家妹确实见过他的真容,可并不知有云烟啊。”
秦青怔怔的松了手,他退后几步,嘴角露出一抹涩笑:“玉霜还记得禁军统领,景铄当初潜进太学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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