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惠茹说得那么凄凉,他只好接过衣服试了试,自己的体型跟栾鸣辉相差不多,穿在身上倒也各处妥帖。
“还挺合适的。”栾惠茹叹了口气,怔怔地瞧着他。
陆敏行知道,她这是想家了。金窝银窝总不如自己的狗窝,那毕竟是养大她的地方。自己是孑然一身,而她却是有家不能回,如果能帮帮她,是不是能减少一些悲剧呢。
“想回去看看吗?”
“我不敢。”
“你哥前几天去法院找过我,他可能已经知道你住在我这儿。”陆敏行静静地说。他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栾惠茹,就是担心她会不安。
“什么?”果然女孩神色紧张起来,“他跟你说了什么?”
“别怕,我看他也知道理亏,没有要逼你回去的意思。”看到女孩慌张的神色,陆敏行知道自己的推测没错,“我也没明确告诉他你现在在哪儿。”
栾鸣辉当时的说辞跟栾惠茹的并不一样,坚称他们父子只是想让妹妹嫁个好人家,说那个男人虽然老一点但是收入不错,迟早会跟他那个黄脸婆离婚,还表示妹妹要是坚决不同意跟他在一起就算了,犯不着生气离家出走大半年不见人。
听了栾鸣辉的话,陆敏行以他这几年当法官的经验,知道他们兄妹两人都对自己有所保留,不过他并没有点破。
栾惠茹看着他,知道实情终究是瞒不住,一着急眼泪扑簌簌地流了出来,“敏行哥哥,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以为说得严重一点你才会同情我……”
这个暗巷里长大的女孩知道,在外人眼里被逼着去当一个老头子的情妇并非特别值得同情,她担心陆敏行根本不会管她这种小事,所以才编造了被赌钱的哥哥卖去做妓|女的谎言。
“别哭,我都了解。”陆敏行根本不会去追究这个问题,他十几年前过的,不也是这样的日子——不甘心自己的原则和尊严被随意侮辱践踏,所以不管说谎也好亡命也好,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想轻易妥协,“你们是不是收了那个人的钱?”
栾惠茹脸上一红,“他给了我爸爸十万块。”虽然拿了那个人的钱还了债,事到临头阿玉来告诉他说那个肥猪一样的老男人开着车来接她时,栾惠茹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匆匆收拾细软逃走了。
“嗯,我知道了。”陆敏行拍拍她的肩,“你暂时不要回去,我会和你哥哥好好谈谈……对了,你是不是告诉过别人你住在我这儿?”否则以栾鸣辉那种简单的头脑,断然想不到去法院找他这种事。
“我上个月和小玉偷偷见过一次……”栾惠茹低着头,心里既羞且愧——她到底还是将无辜的陆敏行拖进了这趟浑水里,“对不起。”
“没事,他迟早会知道的。”怕她有心里负担,陆敏行安慰了一句,“只要你不回去,他们不敢来找你的麻烦,其他的事我去解决。”
“嗯,谢谢敏行哥哥。”
“不用,还没帮到你什么呢。”
“对了,那个毛衣……我也给袁叔叔织了一件,你能帮我送给他吗?”从来都是袁天纵自己上门,栾惠茹不知道该怎么找他。
陆敏行听到她这个请求沉默了一下,最后说我不太方便,你自己打电话联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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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栾惠茹要送自己东西,袁天纵抽空和她在外头见了一面,其实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问问她陆敏行现在的情况。想到这里男人禁不住觉得憋屈,他什么时候弄得跟个闺中怨妇似的,要靠别的人才能知道陆敏行的消息了。
那小混蛋可也真狠心,因为受不了刘芝萍死在面前的打击就扔下他缩进壳里做蜗牛,男人明明知道他是在封闭自己,却又舍不得真的去逼他,生怕给他弄个抑郁症什么的就麻烦了。
“敏行哥哥现在好一些了,不过还是不大愿意说话,饭倒是每天都好好吃的,也没再瘦下去。”以为陆敏行是因为母亲的死而伤心,栾惠茹有时候觉得他未免有些悲伤过度。
“嗯,他原本话就不多。”虽说知道他一直是这个样子,袁天纵还是觉得心疼,“他最近提到过我没有?”
“呃……”栾惠茹迟疑了一下,表情有些抱歉,“我一问起你,他就不说话了。”就算再迟钝她也知道,可能这两个人之间的情况根本不对劲。有一天她悄悄地私下问了陈淑卿,老阿姨才告诉她,他们两个人的确是闹了别扭,还让她多多劝解一下陆敏行。
“袁先生是真的很疼他,小陆有时候太钻牛角尖了,都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不过芝萍姐死了他是真难过,你多劝劝他,多让他出去走走。”
栾惠茹发现,那是陈淑卿第一次跟她说过这么多话,大概真是有感而发。
“他就是这么倔。”在征得对方同意之后,袁天纵忍不住点了根烟叼在嘴上——暂时见不到陆敏行之后,他的烟瘾就变得越来越大,“帮我好好照顾他,最近我得出去一趟,过阵子再去找你们。”他可从未打消过要追回陆敏行的念头,哪怕是用迂回战术。他袁天纵别的没有,老脸厚皮咬住了就不松口是他成功的法宝之一。
“好啊好啊!”觉得有他在的地方会很安全也很欢乐,栾惠茹特别欢迎袁天纵在那里出现,“对了,这是送给你的东西,我自己织的,手工不好。”因为要赶回去上班,只聊了没几句女孩便匆匆将礼物推到袁天纵手边。
她用袁天纵留在那边的一件衣服做尺寸参考,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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