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带着管家来到血池,入目的便是一片血色的狼藉。
几个仆从躺在地上,喉咙间汩汩地冒着血液,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即使是血族雇佣的奴仆,除了体力较他人更为出色,血液不会引起血族的食欲,其他的并不比平常人类强上多少。
两个四代血族并没有停在原地束手就擒。循着地上的血脚印,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已经顺着窗户逃出去了。而那扇窗户,正好通向古堡背后的大片丛林,想要找到两个刻意躲藏的血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血族中的佼佼者,而经过了这次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实力到底如何。
路易从怀里掏出怀表低头看了一眼,现在正是日照最强烈的时候。即使失了神志,血族的身体也会自发避开这样危险的时段,而两个人既然敢逃出去,一定是有能够避让太阳的法门。
身边的仆从都跪在血水里瑟瑟发抖。路易想了想,没有指示他们出去追捕,只是叮嘱老管家带人看顾好古堡,不要让对方再进来为所欲为。
等老管家带着人把死尸拖走,路易才低下身抹了一把地上的血水,放在鼻端闻了闻。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臭味顿时唤起了他的记忆,心底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往前走了几步,血池里的血水还是一样的平静。只是......他突然蹲下身,伸手从血水中捞了一把,再看手心,就已经多了几根红色的长发,和在怀表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路易蹲在池边,凝眉思考着,手里的发丝不断变化着形状。这样的长发,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其实早在把两个四代送去,甚至是探秘瑞摩尔古堡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子爵夫人了。但这次的事情并没有任何动机,她既然把两个人放回来,就不会再废第二次功夫让他们逃出去,就为了杀死区区几个仆从,这并不符合那个女人一贯的行为方式。
“哒哒”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然后两个仆从小跑着走了进来,急喘着打断了路易的沉思:“大人,您快去看看,少爷说他头疼,已经不行了。”
顾想的头从早晨起就疼起来了,他开始并没有当件事儿。不说他的身体一直特别好,小病小灾的都很少有。即使偶尔有点伤风感冒,连个药也不用吃,睡一觉保准好好儿的。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今非昔比,血族的身体,比之钢铁也不差几分了。
所以他根本没当回事儿,回头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只是越接近晌午,他的头痛也就越来越严重。而且从阵痛变成了持久的疼痛,一震一震的,像是大片的针在扎着他的脑子,恨不得从里面钻出一个洞来。
他这哪里还睡得着,只能抱着脑袋在屋里转来转去,整个脸蜡黄蜡黄的,额头鼻尖爬满了细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了,耳朵里依稀听见尖利的叫嚷声,仿佛呼唤着他到什么地方去。
他想去,但是他,听不懂......
于是最后疼的恨不得以头抢地,也没得出一个结论。
路易进门后就看他一副恨不得醉死过去的样子,一个劲地把桌子上的酒水往嘴巴里倒,满脸通红,眼睛已经没有了神采,眼角还挂着泪。他顿时心疼的不得了,上前抱住顾想的手,把酒瓶从他的手里夺下来扔到一边。
顾想疼得已经认不清人了,抱住路易的手就是一口,锋利的犬牙顿时留下了一圈血印。路易也不在意,一手任他咬着,一手伸到他的颈后就是一个手刀。顾想没想到背后遭到袭击,没来得及开骂,就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路易望着他昏睡中还紧皱的眉头,叹了口气。蹲下身抱起顾想在棺材里面放好,然后转身打量起房间。
这个房间是他的卧房,一向没有外人进入,就算是管家,在没有他的同意下,也是不允许进门的。而顾想的异动,发生在他离开到顾想起床的这段时间,也就是昨天的下半夜到今天早晨。
这么长的时间,不管是血族,还是人,都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只是这房间守护甚严,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进入的。路易的眼神从房间内一件件的摆设上滑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他四下环视了一番,最后把眼神定在拖地的红色绒面窗帘上。这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外面的的光一丝也透不进来,只有窗帘的底部,露出一点白色的小角。路易走上前把那一角抽出来,发现那是一条轻柔的手帕。
这帕子同样不是西方常见的样式,丝绸的质地一看就是东方的舶来品。公爵大人和顾想都不是会用这些东西的人,而且上面的红色刺绣蔷薇几乎已经把锦帕的主人揭示出来了。瑞摩尔子爵夫人,又是她。
路易握紧手里的帕子,把整个事件在心里整理了几遍,却是千头万绪,一团乱麻。就算事情是瑞摩尔夫人做下的,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众人皆知的,对公爵大人的爱慕之情?路易嘴角轻挑,扯出一抹讽刺的淡笑。这话说出去,恐怕连子爵夫人自己都不相信。
在上流社会,情情爱爱都不过是男人女人无聊生活的调剂,至于已经别无所求的子爵夫人,路易并不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大的魅力能使对方折服。
她对自己的爱慕,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正如她嫁给瑞摩尔子爵以后,迅速提高的社会地位,以及她后来开始寄情山水,并慢慢淡出人们视线的丈夫。
现在谁还记得瑞摩尔家族真正的执掌者?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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