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路的麻袋掉在地上。他俯身拾起,拍拍雪,然后别在腰间。
霍临风问:“三宫主,你为何拿一麻袋?”
陆准答:“装东西方便。”
今夜是来突袭南城门,轻装上阵,杀人为主,能有什么东西可装?霍临风愁道:“你不会是想杀人之后,再劫个财罢?”
陆准说:“那来都来了,杀人越货不是顺手的事嘛。”
一言一语方停,城墙下的子门洞开,从内走出一拨骁卫军,各个酒足饭饱,边走边往腰上佩刀。尚未登至城门楼,值守的那拨已迫不及待,小跑着,推搡着,乃至呼喊出声。
这般懒散,倘若定北军如此,每人必得三十军杖。
容落云伏在霍临风的肩头,侧着脸颊,正好望见城门处的光景,彤彤火把下,新换的守卫陆续站好,耸肩缩颈的,一时不能适应外头的严寒。他从霍临风的靴面上下来,正一正衣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段怀恪和陆准亦然,眼看便要往外走。
这三位野路子的江湖人好心急,霍将军侧身一挡,说:“这就冲过去开打么?”
容落云微怔:“不然先唱首曲儿?”
霍临风无语,安排道:“两人去城门上,解决岗哨的守卫,两人在下,分别从东西两面包抄,最后汇合城门前,冲锋。”
容落云眼眸泛光:“听你的。”他低着声,却难掩语气中的赞赏与爱慕,说罢还牵霍临风的手,“我和你上城门,还是包抄?”
霍临风说:“我和你不能一组,两强两弱时,要强弱搭配。”
话音落地,段怀恪和陆准一时未反应过来,咂出滋味儿,两人同时发作。“臭当兵的,你说谁弱呢!”陆准气道,却也没多少底气,“我玉面弯刀客,重点是玉面……”
段怀恪更不忿:“霍将军未免有些瞧不起人罢。”
霍临风道:“毕竟邈苍台一战你输给我,我得客观罢?”嘴上虽过招,但他知晓段怀恪的实力,稍逊于他,也只逊咫尺分毫。
最终,霍临风和陆准潜上城门,容落云和段怀恪在城下从两面包抄。
安排妥当,霍临风和陆准先走,沿着暗道阴影奔至城墙下,行攀天纵,眨眼间登上城楼。二人俯身蹲伏,霍临风问:“有铜钱么?”
陆准从腰间摸出一把,恨道:“这种时候竟也要我破费!”
霍临风接过,趁偶有风来,出手将十几枚铜钱飞掷出去,陡地,城门上的灯火全部熄灭。值守的骁卫们顿时一惊,打个颤,于昏黑之中嘀咕起来。
“吓老子一跳,哪来的阴风……”
“呸呸,除夕夜说什么阴风,不吉利。”
“少废话,快重新点上!”
三言两语间,霍临风和陆准已经走近一段,停在第一盏灯旁,待一名骁卫走来点灯,陆准上前,左手捂其面,右手割其颈,冷铁弯刀在黑暗中微闪。
无声无息的,对方死了。
霍临风未执兵器,大喇喇向前走,遇下一人,直接拧断对方的脖子。陆准向来招式迅速,便攥着弯刀一刀一命,割草似的,割完还在死人怀中摸一把,连碎银都不放过。
这时,有人纳闷儿道:“怎的一股血腥味儿?”
静默片刻,另有人喊:“王九,王九?”
霍临风循声靠近:“叫我作甚?”
“怎还不点灯?”那人质问,很快察觉出异常,“你的声音不太对……”没说完,闷哼一声折了性命。
远处,一盏灯点燃,城门上的光景终于看清。
昏黄微光里,十数条尸身还热乎着,血淙淙地流,浸染白雪凝结成冰,冰上,霍临风赤手立着,相隔三四步,刷啦,陆准抽出另一把弯刀。
骁卫军大惊,喊道:“霍临风来了!把他拿下!”
霍临风一笑,什么鼠辈,居然幻想把他拿下?靴尖儿在地上一勾,踢起一把刀,他接住后倾身奔出,彻底大开杀戒。
陆准紧随其后,一双弯刀似月,划破寂静长空,不知了结多少人的性命。翻身一跃,噗嗤,他攮透一人,抽刀勾出淋漓的肝肠。
霍临风瞥见:“你好残忍啊。”
说着,削掉一人的脑袋。
城门上打杀的动静不小,骁卫们招架不住,有的往下逃,有的高呼求援。城门下的骁卫军听见,正欲登高,却也被杀个措手不及。
段怀恪凝结内力出掌,彻骨寒意侵来,七八人被击出十步之外,另一边,容落云手执长剑,剑花缭乱,势不可挡,一路杀个片甲不留。
东西包抄至城门前,容落云和段怀恪稍稍停住,并立着,眼见其余骁卫闻声涌出。这时候,霍临风和陆准一跃而下,四人汇合,一副要血洗南城门的架势。
一级校尉于巽,喊道:“霍将军伙同江湖反贼,要畏罪潜逃不成?!”
霍临风回道:“少废话,识相的就打开城门!”
于巽问:“怎不见睿王?”
霍临风索性不答,亦再不废话,向着城门杀去,见状,容落云等人一齐动手,与如潮的骁卫军缠斗在一处。
三两招毙其命,白茫茫染得红艳艳,城下血水泥泞,映着城门高挂的红灯笼。此夜是除夕,江南梦好,塞北万家灯火,唯独长安城中乾坤剧变。
人越杀越多,渐渐的,霍临风已经迫近城门,距离逃出去不过一步之遥。然而,他们只是假装逃跑,意图吸引朝廷的注意……
霍将军错杂道:“他们援兵未至,别杀了。”
容落云一愣:“早说啊,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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