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缕残光终于挣扎着隐没于天际,偌大的魏宫中四处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微风轻拂,红色的光在林间屋角微微摇晃,草木的香气混合着泥土淡淡的腥味传遍了宫中的每个角落。
魏王赤脚走在木制的长廊上,身后跟着四个黄衣宫侍,低垂着头,端着摆放了酒菜的矮几,亦步亦趋。
矮几放在面前,魏王盘膝坐在他们对面,挥退侍从,给两人各斟了一杯酒。巨大的水车已经停下,殿檐前的水帘也早已显示不见,桌上酒水微碧,映着廊外明亮的月色,微微漾起的水波将那一泓月影搅成一片碎光,益发诱人。
三人对月举杯,却没有一个将酒喝下。魏王把杯放在桌上,轻叹了一声:“你们何时启程?”
畢方看了看沧浪,沧浪倚在他的胸前,手指在杯沿划着圈儿,过了一会方答道:“过会就走。”
魏王沉默片刻,终于举杯,将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唇,他笑着对畢方说:“也好,反正早走迟走都是要走的,孤也没必要再挽留。”
畢方说:“我走了,你这边又如何?”
“能如何?”魏王眼一翻,挥了挥手道,“虽然朝里没几个像样的,但人总还是有的。玄方的国主刚死,他们想打也未必能打得起来。姜家那老头儿,我却正好可以借着由头整治一下,也省得那些老家伙们总欺负孤年轻。”
畢方沉默,半晌才抬起头对魏王说:“对不住!只能让你一个人扛了。”
魏王哈哈一笑:“有什么对不住的,坐了这个位子,就什么都要扛。自己家兄弟,用不着说这么多。来,既然是要走了,今夜就陪着孤,不醉无归。”
“不醉无归!”畢方与他碰杯,翠玉的杯身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沧浪,我这个兄弟交给你了。”魏王对沧浪举起杯,苍白的面颊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若哪天你不要他了,就放他回来,好陪陪孤。”
沧浪笑了一下,将杯中酒喝下,摇了摇头:“只怕大王您要等很久。”
“只要孤还活着,等多久都行。”魏王倚着廊柱,被酒气熏得微红的看着不知何处,过了会才悠然说:“以后,孤想找个能陪孤喝酒的都找不到了。”
畢方粗眉一皱,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沧浪,终究还是没有说。
三人默默地喝着酒,明明胸中有千言万语,却个个惜字如金一般。屋外的红色灯笼随风飘摇,淡淡的红光映着庭院中的花草树木,竟然也添了几许幽怨的味道。不知何处,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哀怨的歌声和着夜风而来,似嗔怨,似悲伤,似思念,似感怀。沧浪听得出了神,举着酒杯定定地看着歌声传来的方向。
“是大王的妃嫔吗?”他有些好奇地问,“嗓子真好。”
魏王摇了摇头说:“孤也不知道……或许是吧,女人太多,没几个记得住的。”
女人啊!沧浪咽了口唾沫,感慨道:“我长这么大,还真的没见过你们说的女人。”
魏王惊奇地看他,畢方回忆起很久以前沧浪对他说过的话,于是问他:“你们那儿真的没有女人?”
“我有听大夏王妃说过,”沧浪单手托着下巴,一脸神往,“总觉得女人是种很神奇的东西。”
魏王看了看畢方,又看了看沧浪,挥手加了个宫侍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宫侍退开,魏王笑着问他:“没有女人的话,那你们那儿又是如何繁衍后代的?莫不是说,你们都是不死不老的神仙?”
沧浪撇了撇嘴:“什么不老不死啊,虽然我们寿命是长了些,但该长大的还会长大,该变老的还是会变老。至于生孩子,雌兽自然可以生啊。”
怎么还有雌兽?畢方满脑袋问号,上下打量着沧浪,左看右看,憋了半天才问:“小浪浪,你是雄的还是雌的?”
魏王一口酒没憋住,全喷了出来。
沧浪却突然失了音,一张笑脸憋得通红,扭过头不搭理畢方。畢方怔了半天,摸了摸头,嘴角抽搐:“你该不会……是雌的吧……”
“闭嘴!”沧浪伸脚踢了畢方的小腿骨,疼得他一龇牙。
魏王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又拎了一壶酒来。
杂乱的脚步声响,从廊外走过来十几个人,一个个额发束腰,宽袖广裙。沧浪蓦然睁大了眼。那高高耸起的胸前,盈若一握的细腰,黛眉朱唇,环佩叮当,这不正是叶知秋口中……那那那……叫女人的生物吗?
沧浪的眼睛发亮,人从地上蹦起来,就想上前去拉一个女人来好好研究研究,脚还没迈过去,腰上一紧,人已跌到畢方的怀里。他抬起眼,就看见畢方发怒的眼睛:“不许去!”
“为什么?”沧浪噘起嘴不满地问。女人耶!女人!!!他想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见识到真真正正活着的女人了!凭什么不让他看!
“少给老子丢人现眼,坐回去。”畢方看着魏王捂嘴偷笑的样子,嘴角一阵抽搐。他家的小狼崽子也太好动了,不就是个女人嘛……
“呵呵……”魏王笑着,对着召来的一群舞姬摇摇手,立刻有三人分花拂柳般款款行来,那小腰如水般摇得沧浪身子都软了。
“大王!”三个美艳舞姬跪下身,给魏王行礼。魏王指了指畢方身边的沧浪说,“你们都侍候着这孩子吧,他没见过什么世面,要摸哪儿看哪儿,你们都随着他去……”说着忍住了笑,正色说道,“只是一点,切不可让这小sè_láng占了太多便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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