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在一起四个吉,保准大吉大利、生意兴隆。
这十好几年里喆喆肉食店确实也一直在清水乡的主干道上屹立不倒,年前田家爸爸还瞅准时机承包了镇上的快递点儿,愣是赶上了一拨不大不小的变革,生意可谓是红红火火。
还真应了“吉吉吉吉”的名字。
只是那块儿招牌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多年的风霜雨打正好把“喆喆”这四个吉给掀了下来,堪堪还露着“肉食店”三个字儿。
苏慎进门时,轮椅在门槛儿那里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儿,田喆从一堆半人高的快递箱子中间抬了头,边码着箱子边说:“稍微等我会儿。”
肉食店里混着生肉的油脂味儿和熟肉的调料味儿,硬生生的有点刺鼻,可是现在又添了些快递盒子上胶带的化学味儿和快递纸的油墨味儿,竟然把原先的味道中和得轻柔了不少。
门放着一个开口的纸箱子,里边窝了一只黄黑花纹的小奶猫,苏慎捡来有一个月了,不过他一直都怕猫啊狗啊这些长毛的东西,就只能放在田喆这儿养着。
田喆对这只小猫还挺上心,把纸箱子布置得舒舒服服的,还专门买了牛奶。
“你给它起个名字呗?总不能成天那只猫那只猫的叫。”田喆在快递箱子上用签字笔挨个标着号,边标边说。
“叫……”苏慎用手指头敲了几下轮椅扶手,“狗蛋儿?”
田喆沉默了一会儿,“我真替你孩子的名儿担心,你以后要是生孩子……”
还没说完他就自己住了嘴,专心码着箱子排号。
苏慎勾着嘴角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儿。
田喆把最后一个号码写好,过来拍了拍苏慎的轮椅背,推着他往屋里走,边走边问:“怎么没上课?”
苏慎没说话。
田喆也没再问下去,他进屋翻了翻座机旁边的一摞纸,边翻边和苏慎说:“前几天有人打听你们家来着。”
“我知道,你不是和我说过了么……”
苏慎话音刚落下,田喆就转过脸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是原先那个人。”
苏慎轻轻皱了皱眉。
“那人听口音不是本地的,挺好认,我给你留意着就成。”田喆终于把要找的那张纸翻了出来,往苏慎脸前边一递,“原先打听你的那个小子说是想和你聊聊,这是他的电话。”
“不聊。”苏慎瞥都没瞥那张纸一眼。
田喆叹了口气,把刚翻出来的拿张纸又扔在了原先的乱纸堆里,“行吧,啥时候你想聊了就跟我说。”
说实话,从那人出现之后,苏慎心里一直都不踏实,这么些年,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的现状,冷不丁有一个人跳出来说大概你这些年受的都是原本不该的,放在谁身上也不愿意去一探究竟。
不管探出来真相到底是什么,都不会好受。
这就好比一个瞎子突然被告知,你其实不是天生瞎,是有人使坏在你眼前边儿遮了一块儿黑布。瞎子心里正又喜又怒呢,那人又说,可是年岁太久了,你眼睛上的布摘不下来了,你还是得瞎一辈子,而且也不知道坏人具体是谁,就知道有这么个坏人。
这不找膈应么。
田喆扔了好几包糖在苏慎的腿上,苏慎撕开一包,从里边拿了两块儿,他冲着田喆挥了挥,田喆一脸生嚼了一吨柠檬的表情赶紧摆手,“你自个儿留着吃吧。”
“我就是客气客气。”苏慎斜了他一眼,把糖纸撕开放进了嘴里。
苏慎在手里搓了几下糖纸,类似自言自语似的慢慢说:“这几天老是做梦,隐隐约约梦见的那些事儿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说,我六岁以前的事儿怎么就能不记得了呢?”
“甭胡思乱想了你,小孩儿没几个记事儿的,甭说六岁了,我小学五六年级的事儿都不记得,你们这些写小说的就是想象力太丰富了,”田喆舔了一下嘴角的干皮儿,强行转移话题,“最近有没有发表文章?之前那几本杂志我都看好几遍了,现在上厕所忒无聊。”
他笑了一声儿,“合着那些杂志你次次要来都是上厕所使的?”
“什么叫使啊,我又不用它擦屁股,我那是厕所读物懂么。”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苏慎没有接话,两个人短暂地安静了一下,弄得气氛有点微妙。苏慎手里动作不停,糖纸沙沙地响着独特的塑料声儿。
苏慎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说实话,教室那种沉闷四十五分钟大爆发十分钟的环境让他难受,干脆一个下午都待在了田喆家的肉食店里。
没什么事儿可干,就算逃课离了学校也是铺了一桌子试卷做。
田喆在看店的空当儿里端着保温杯像领导视察似的围着苏慎参观,好像看见了一个珍稀动物。实际上苏慎虽然成绩好,但精力很不容易集中,稍微有点打扰就走神儿,田喆来来回回好几趟,他静不下心来,连一个数学大题都没做出来。
“我长了五条腿吗?”苏慎烦躁地用笔尖敲了敲桌子。
“没,”田喆咧着嘴笑,“我就是没见过正常人专门逃课出来做卷子。”
“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正常人吧。”
“以前没觉得是这种档次的不正常,还以为就是一般不正常呢。”田喆瞥了一眼桌子上扔得七七八八的糖纸,爱吃这种糖的人估计还真是正常不到哪儿去。
和他说了几句话,彻底没了做题的状态,苏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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