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妮独有的血族天赋。能让双手所触及的一切有形无形之物,湮灭无踪,彻底消亡。包括魔法在内。
同为吸血鬼,昆汀就差了西格妮好多。
阿什一次次为西格妮指出方向,在风驰电掣的速度中,思绪却飘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在苔原上,西格妮从昆汀手中救下他与伊万、叶列娜的时候,昆汀曾经问过西格妮,“你的父亲是谁?”
吸血鬼的力量来源于初拥的父亲。父亲越是强大,子代继承的力量便越是强大。
然而西格妮当时说的是——
“我没有父亲。”
过去阿什以为,西格妮是憎恨将他转化的吸血鬼,才会这样说。但现在,或许是快到雷切尔的巫师塔了,或许是他清晰地意识到西格妮可能曾是雷切尔的实验材料,他蓦地就有了另外的猜测……
会不会,西格妮说的话,就是表面的意思呢?
他是真的没有父亲。
没有吸血鬼赋予他初拥。
他是诞生于一个人类巫师的邪恶实验中。
所以才拥有让高阶吸血鬼昆汀也感到震惊的实力,让昆汀也无法猜测出他的父亲究竟是谁——毕竟能让子代拥有如此能力的父代,恐怕整个伊露芙也找不出来一个。
阿什对自己的猜测感到心惊。
人为的能够操纵吸血鬼的转化吗?
转化对象还是与吸血鬼相性最差的月光精灵?
如果这个实验真的存在,那么实验的背后究竟埋葬了多少生命的骸骨?
如果这个实验真的存在,那么西格妮又是怎样不幸又幸运地挣扎着才活了下来?
他咬了咬下唇,悄悄地用力抱紧了西格妮。
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他的胡思乱想,异想天开。
然而曾经帮助他良多的感知天赋,却难得的令他心烦意乱地提醒着他,他在接近着真相。
“吓到了?”西格妮终于停下了动作,站在雪地上,一手扶着一棵水晶树干,偏头嗤笑,“胆子有这么小?”
他感觉到了阿什身体的紧绷与僵硬,只是没想到阿什那样敏锐,已经隐隐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是你飞得太快了。”阿什小声嘀咕,将自己乱糟糟的想法塞到脑子最深处,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在西格妮的面前再提起那段过往来。
“魔法阵已经打破了吗?”他又问。
“你数个一二三?”西格妮懒洋洋地拖长了声调。
他做事的时候,哪怕不情不愿答应得很勉强,等真正开始做的时候,还是会格外专注认真,心无旁骛。当这件工作收尾时,他才会稍微放松一些,从他说话时惬意的语调就能观察出来。阿什见过几次西格妮帮南斯阁下处理文件的模样,很清楚西格妮类似的小习惯代表着什么。
能用这种语调说话,自然代表着幻术法阵已经不是问题了。
阿什配合地数着:“一、二、三——”
西格妮熟练地折断了手中的树——也就是最后一个魔法阵的节点——再一巴掌拍灭了铭文的光芒。
与之同时,阿什听见空气中“咔擦”一声脆响,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如果说之前的林间像是蒙了一层纱,让人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那么现在,这层纱□□脆地扯了下来。
几乎立即的,一阵阵凄厉的哀嚎,也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像是有人在经受着痛苦的折磨,光听声音,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恨不得立即死去的绝望心情。
阿什睁大了眼睛,声音就附近。
除了他们,还有人闯入了这个幻术法阵。
只是这些人没有他们幸运,被法阵迷惑,落入了诅咒的陷阱。
“没有蒙的声音。”在仔细辨认后,他说。
“他很擅长逃离各种禁锢类型的魔法阵。”西格妮沉吟道,“这些人,或许是蒙的猎人朋友说的,前几天进入森林的苍白王座的人……和材料。”
“怎么会?”阿什奇怪,不是说这些人与雷切尔是交易关系,有通过森林的办法吗?
西格妮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因为他死了。”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个疯子,怎么可能不设计一场他死亡后的水晶森林以及他巫师塔的变化?
他知道他死了,迟早会有人前来森林接收他的遗产,于是提前针对“如果我死了”这个假设,做出了后续安排。
恐怕在断河平原多谷村外,雷切尔的气息停止的那一瞬间,遥远的水晶森林中央的巫师塔就有了感应,飞快地按照事先布置,切换了自身与森林的状态。
不再维持“主人外出状态”,而是切换至“主人已死状态”。
环境布置改变,苍白之手的巫师按照过往经验进入这片森林,自然会走错了路,走上了绝路。
就算他们手执信物,那信物也只在雷切尔生前管用。
哪怕他们签订了契约,那契约也只在雷切尔生前有约束力。
雷切尔死了,可他还想将觊觎他财产的所有人,拉入地狱与他陪葬。
惨叫还在源源不断传来,有气无力,沙哑粗糙,不知已经经历了多久的折磨。
想死都死不了,持续不断的折磨。
他们没有阿什的感知天赋,也没有西格妮绝对强大可以目空一切的力量,只能凄惨地落入雷切尔精心设计的陷阱,成为被捕捉的陪葬品。
这里还没有靠近巫师塔。如果说森林外围是个简单的热身,那么幻术法阵也只是那个疯子上的一小盘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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