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吧?”
常夫人不自然的避开他的视线,又在酒杯里填满了酒,“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深居简出多亏了莫将军照拂,对于其他事并不知晓,只是他有一日突然告诉我有了你的下落,我喜不自禁只想着早日见到你,倒也忘了问他是如何找到你的。”
温桓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依然维持着温和的笑意,抬手阻止了常夫人欲添酒的动作,“虽是好酒,还是少饮为妙,您还是早些进屋休息吧,小心着凉。儿子先行告退。”
温桓天青色的衣摆隐如竹林间,常夫人缓缓吐了口气,握着壶柄的手暗暗用力,指尖青白一片。
“你看!青了那么大一片!”郑宝尚指着肩膀上参杂着乌紫的大块的淤青,对朱紏怒目而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小的这就将功赎罪。”朱紏两手搓匀了药油,“啪”的往他肩上一拍,用力搓揉了起来。
“嗷!!!”郑宝尚像条回光返照的鱼一样从床上蹦起来,又被惨无人道的镇压了下去,继续蹂躏。
“用力点才能将淤血揉开,不然之后几天有你受的。”朱紏手上大力按压着,心里也在懊恼自己当时太过慌乱,居然没注意将人磕着了。
不过也难怪,要不是那时磕着了他,他哪会醒那么快。
“你就不能轻点用力吗?也不想想小爷这都是谁害的?!”郑宝尚咬着被角,没好气的从牙尖挤出一句话。
“怎样轻点用力?”朱紏一颗心就是根细木棍支着的,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歪倒,心思一歪,更别指望言行能端正了,他俯下、身凑在郑宝尚耳边,湿热的气息都快钻他耳朵里了,双手化压为抚,轻声道,“这样吗?”
郑宝尚一个激灵,差点又鲤鱼打挺撞凹了朱紏的鼻子,“你还是用力点吧!用力点,不要疼惜小爷这个纯爷们!”
“好嘞~”朱紏欢快的应了。
“嗷!!!!大侠,求疼惜!!!!”
小小巷子虽然偏僻,但也住着邻居的,隔壁家的寡妇把被子一掀,盖到了头上,暗暗咒骂邻家那当兵的不懂分寸,大半夜的做那没羞没躁的事情还没羞没躁的喊那么大声!
王大志在军营大铺睡着,突然打了个喷嚏,喷了隔壁小兵一脸口水。
郑宝尚捂着火辣辣的肩,泪眼朦胧的裹着被子和朱紏对视,“你实话跟小爷说,你是不已经有啊桓下落了?”
朱紏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把知道的事都告诉他了,将温桓在姜城的处境以及“他以为的”和“实际上的”温桓来姜城的原因都仔细的告诉了他。
郑宝尚嘟着脸埋在被子里,对于“温桓之所以来姜城其实是为了一个女人”的说法不置可否,虽然他很希望这是朱紏在挑拨离间想要乘虚而入,但这也太明显太直白了,不是朱紏做得出来的。
再抬头看看,对方一副“快吃醋快生气快无理取闹快投奔我怀抱吧”的表情,郑宝尚郁闷了,原本想要立刻去找温桓的心思也沉淀了下来,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而有些动摇。
郑宝尚抱着被子,沉思着,沉思着,就又睡着了。
朱紏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摆好标准睡姿然后再盖好被子,犹豫一会,还是喂了他一粒药。
这一路一天一粒的吃了将近二十天药,郑宝尚的嗜睡症状已经明显加重,虽然小珠之前再三保证用来替代的药品短时间内不会伤身,却没有说会伴随着嗜睡之症,无论这是否会损害郑宝尚的身体,朱紏都不愿意看着他总是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这让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这个人,总有一天会这样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想要跟小珠通信确定他的症状是否正常,可他们在姜城虽不是孤立无援,却是完全与外界断了联系的,传信十分困难,而如今,打探姜城消息并由百晓生传送出去,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王大志说过了,姜城防备甚严,比起出城来说,进城要轻松的多——毕竟进城只需要接受仔细盘查,而出城却必须由莫峦山亲自放行,除此之外,哪怕是持有令牌或是手令都不行。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必要之时可以用,”王大志说,“就像今天这样,开城门搜查,乘机遁走。”
虽说是遁走,但姜城周围光秃秃的一片,想在大搜查时逃走而不被发现简直是天方夜谭,想要是否能安全逃离都十分惊险,所以这一招不到破不得已不能用。
王大志身在军营,不能随意离开,好在留给了朱紏一份姜城地图,朱紏将郑宝尚安顿好便熄灯锁门,夜探姜城。
而他走后,本在床上昏睡的郑宝尚却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在黑夜里转了几圈,确定屋外人已经走远了才起身将含化了的药吐到夜壶里。
偶尔一次他在朱紏喂药时醒来,从那以后每次的药他都会偷偷吐掉,可是不知为何,精神却越发不济,他大眼转悠转悠,看着取下来的麻子面具和罗锅背思索着。
虽然对他而言,朱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但自己内心却笃定他不会害自己,可是如果是为了他好,为什么还要偷偷喂药?
这些人的心思都太难捉摸了,让他不敢放心依靠。郑宝尚暗下决心,等准备妥当就偷偷离开,混进莫府去看看温桓到底搞什么鬼,若是他真的跟个什么女人牵扯不清,那自己就回京城去,跟他断了瓜葛,若只是误会而已......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太久没有那么认真思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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