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呼的往车里灌, 司机师傅担心苏糯吹感冒了自己没法交差, 提醒了一句,“苏少, 要不把窗子关上吧?”
苏糯闭着眼, 声音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悉悉索索的摸索着找那个按钮, 司机见了赶紧在前面给他把车窗摇上去, 又把暖气再调高了几度。
关上窗像是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安静非常, 意识很快陷入混沌, 苏糯睡的更熟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 车一路畅通进了顾氏家宅, 停在了主楼的喷泉后边。
希瑞尔管家开车门的声音也没把苏糯吵醒, 他睡得很沉,眼睫却一直极不安稳的颤动着,额头上全是汗。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不在那个温暖的希望之家, 也不在恒星娱乐, 身边更没有顾琛。
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一条崎岖的小路上,路很长很长, 入目一片荒芜,苏糯忐忑的顺着羊肠小道小步往前走,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一个村口。
前面是一个极为熟悉的山村, 身后是一片仿佛挥散不开的浓雾。
整个村子都笼在一片巨大的黑雾里,y-in森恐怖,像是一张长满獠牙的巨大的嘴,咆哮着要把他吞下去。
苏糯心里害怕极了,强撑着佯装着冷静告诉自己,别怕,你能逃出去,他拼了命往身后那片白雾里跑,可那双腿像的灌了铅,任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怎么也跑不动。
后面有只怪兽如影随形的喘息着疯狂地追赶着。
越来越近了。
他祈祷着,呼喊着,就在他快要到达濒临崩溃的边缘的时候,身后的突然变的一片寂静,苏糯胆怯的回头看,发现他像是终于甩开那只怪兽。
安全了?
苏糯紧紧抱着自己,躲在那片浓雾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然而与此同时,眼前的迷雾已经随着他的走近,慢慢散开,一点一点露出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个破旧灰败的土坯房,低矮屋身是由杂乱粗糙的黄土堆砌起来的,几块破碎的瓦片草草封住了屋顶,没有窗户,只有一块厚重潮s-hi的老旧木板重重地密封住了整间房屋唯一的出路。
就在这时,腐烂发霉的门板突然颤悠悠地一点点打开,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吱呀的诡异叫喊……
他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像孩子一样大声哭泣起来,紧紧闭上眼睛把自己团成一团,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不住地叫“哥哥”,“哥哥”。
门开了,里面不是y-in暗潮s-hi的柴房,而是一群人不喋不休的在说话的声音,吵吵嚷嚷的。
“……上车就睡着了,刚开进院子就听到哭声,我叫了几声都没叫醒,看着可能做噩梦了……”
“……赶紧去叫先生。”
“苏少,苏少……”
是谁在说话?
挣扎着睁开眼睛,一瞬间,仿佛压在身上的沉沉枷锁突然就慢慢褪去了。
他从睡梦中惊醒,一阵凉风吹的过来,脸上凉凉的,伸手往脸上一摸,才发现脸上s-hi漉漉的尽是泪痕。
见他醒了,管家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去扶,“外面还下着雪,小少爷快进屋喝碗甜汤,现在寒冬腊月的不能在外面久待,别感冒了。”
苏糯感觉一梦万年,不知今夕何年,本能似的紧紧握上那只伸过来的手,昏昏沉沉的点头。
刚踏下一只脚,艾瑞尔管家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抬头,就有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抱起了他,宽厚的胸膛替他挡住了冬夜的所有黑暗寒冷。
“我来。”顾琛轻易抱起苏糯,大步朝着楼里走,虽说是抱着个人,步子半分没受影响。
苏糯下意识就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怀里。
“这是怎么了?”
“小少爷可能做噩梦了,刚刚还一直叫少爷呢。”见苏糯低着头不说话,管家适时在一旁解释,想着这话少爷听了一定是高兴的。
顾琛听了果然很开心,从刚刚听到消息过来就一直面色冷淡的人忽然唇角微挑,露出了一个笑来。
“是吗?”顾琛轻笑了声,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笑意,透着刺骨的y-in鸷冰冷,听得管家心头忽然一颤。
艾瑞尔不可思议的看过去,心里咯噔一下想,完了,这是顾琛发怒的前兆。
给顾琛当了20多年管家,艾瑞尔对自家少爷的了解程度比其他人多得多。
性格y-in晴不定,前一秒还笑着后一秒就能拿着拐棍把亲舅舅的肋骨都给打断,面色冷淡的时候反而还是安全的,熟悉的人都是最怕见他笑的。
今天苏少爷在这儿还都压不住少爷的脾气,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苏糯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梦里,努力在深呼吸以平复自己的负面情绪,没察觉外界的气氛变化。
没发现他们没和往常一样进餐厅,而是j.in-g直上了楼,朝着书房的方向过去。
苏糯被放在了书房的沙发上,见他要走,急忙双手拉住他的袖口,“。”
他急切地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那个梦很真实。
真实到门打开后木板下面被腐蚀以后翘起来的大片发黑的木皮都清晰可见,他自己的记忆里都已经慢慢淡忘模糊了,可这个真实的可怕的梦又再次提醒他,不可能忘记,他忘不了也克服不了,这辈子都会被这个噩梦缠着。
让他永远也成不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更不可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苏糯怕得脊骨都发凉,他想跟顾琛撒娇,告诉他说哥哥我怕,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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