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挺拔疏朗,又略带苍凉孤独,仿佛因为要将这天地收入囊中,就必定付出孤家寡人的代价。
赵晟情动,上前从身后抱住夏期,埋首于其肩窝,在颈边脸畔轻轻摩擦。
“末将思念皇上……这几个月来,末将拼命压制心中所想,但如今皇上就在身边,末将实在无法控制,也……不愿控制。”
声音低沉,更有些可怜。
夏期歪过头,清晰地看到赵晟神情迷醉,就像找回了失去许久的珍宝。心中叹息:不知为何,自打强行临幸了他害他大病一场后,自己对这人就生不起气来了。
不仅生不起气来,反而还有些愧疚和悔意。
一如此刻被这人抱住,被这人拼命珍惜地亲吻告白,自己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暴怒,责怪他逾越放肆,而是在扪心自问,赵晟所以如此,是不是因为自己从前过于苛刻了?
从自己这里找不到答案,从对方那里或许可以。
夏期长叹,“朕严肃苛刻,又不懂浪漫情趣,你究竟喜欢朕什么?”
赵晟将夏期圈得更紧,双唇贴在帝王耳畔,“末将心中所爱的,从来不是什么浪漫情趣,而是豪气干云的英雄人物,皇上便是末将心中无人可比的英雄。入神虎营、参加武举,都是希望能来到皇上身边。那时末将想,只要能远远地看皇上一眼便满足了,从未想过竟有机会亲近。但当这样的幸运降临,末将又怎能不拼命抓住?”
呼吸渐渐急促,胸中热流温暖了坚硬冰冷的铠甲,清晰地传到夏期身上。
夏期看着交握在腰间的武人手掌,“可无论名分、陪伴或者忠诚,朕都无法给你。”
“末将已拥有了这世上最大的幸运,又怎敢期望太多?”吸了口气,语气深情到几近哀求,“只要末将能在皇上心中占有一个小小角落……”
夏期失笑,“同样的问题,朕几个月前就答过你,难道你忘了?”
“末将没忘。”赵晟在夏期肩窝可怜巴巴地摇头,“皇上说,心中只有大齐天下与民生百姓,连自己都不曾装下,何况是末将?”
“那么……”
赵晟抬起头,凝视夏期远望连绵山峦的双眼,“末将也为大齐天下奔走,也是民生百姓之一,皇上是否可以,把末将当作其中略有不同的一个?”
夏期心中一滞。
最初与赵晟,仅仅是为了子嗣不得已而为之。后来当他发现内心不知何时开始对赵晟有些不同的时候,帝王的身份令他对此感到愤怒,因此往往采用粗暴的手段,要么就搁在一边置之不理,以至于他从未细想过这份感情。
何必要想呢?身为天子,这是最不该入眼的事情。
但此时他突然发现,赵晟对自己,并非是因为几次肌肤之亲的一时兴起,而是早在心中埋下了种子;一直以来他所认为的那些胆大放肆不知死活的行为,也是赵晟为了心中那颗种子的拼命努力。
他将二人的关系看得相当清楚,也早已预料到未来的处境,但他没有放弃,而是选择了最大限度、不求回报地爱着自己。
与他相比,自己反倒成了只会逃避、不敢面对之人。
子褚真人称此乃天命,当时他只以为忍辱负重亲身孕子是天命,如今看来,随之而来的,身为帝王却为情所困,也是所谓的天命吧。
夏期轻轻握住身前的手,“你乃皇长子生父,无论何时,自然都与旁人不同。”
淡淡一语令赵晟浑身血液几乎凝滞,接着又突然爆发,疯狂冲击着身体各处。
夏期看到他红了眼眶,感受到他的身体一僵,接着颤抖,接着自己被转过来,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在脸上和颈间落下。象征帝王身份的尊贵腰带被急不可耐地扯开,身体被那双大手讨好地抚摸。
接着赵晟跪下,夏期顺势按住腰下的脑顶。
晚霞飞舞,天色渐渐黯淡。
夏期轻靠在马背上,享受着无所不用其极的服侍。
两具躯体紧紧结合,极致的充实与快乐甚至让夏期有些站不住。他索性挂在赵晟身上,凌乱的衣衫包裹中,热浪与情意将一次接一次地席卷。
最后,赵晟仍是紧紧抱着夏期,鼻尖抵过去,“扎营后,让末将服侍皇上可好?末将……不够。”
夏期无奈微笑,安抚般拍了拍靠在自己身上的脑袋,“贪得无厌。”
赵晟眼中露出忧伤,“此战后,不知何时才能与皇上再见。末将只想与皇上多相处片刻,望皇上成全末将的任性。”
夏期仍是笑着,与赵晟依偎了一会儿,便轻轻推开他,示意他穿好衣服。
“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赵晟不再说什么,服侍夏期更衣,二人并辔返回。
夏期虽未直接同意,但他知道,那就是默认了。
塞外的夜色宛如浓墨,一望无际,幽深无限。
行走于此,无人不会觉得天地气势逼人,自身可怜渺小极其空虚。可如今赵晟望着身边的人,却似将天地都装在了自己胸中,无比踏实、无比幸福。
翌日。
大齐与交赤联军再次扎营,为夺回故土、打垮乌兹的最后大战做准备。
程有将任务一一交代完士兵们,又与穆审言商讨细节。诸事皆定穆审言告辞,程有目睹着那渐渐走远的背影,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追了上去。
“穆公子,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共同作战的这些日子,他与穆审言熟络了不少,如今问这些,应该……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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