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回鸟舍,还未到黄字舍里,就被早已经在半路等候的季玉山拦住了。
季公子一脸好听八卦的样子,捏着灵江的小翅膀将他拉到一旁:“说了吗?”
灵江把小翅膀从他指间拽走,负到身后,漠然说:“说了。”
季玉山眼睛一亮,表情跟那街坊门口凑在一起说谁家汉子真俊的婆娘一样:“说了什么?”
灵江道:“问他。”
季玉山瞪大眼,饶有兴致的要往下听,哪知灵江说了这两个字后就闭起了尖尖的小嘴,不吭声了。
他肩膀往下一垂:“没了?”
灵江今日心情好,又赏他了一句:“没了。”
说罢,扇动翅膀晃晃悠悠飞回了黄字鸟舍。
季玉山望着他的背影,略带失落的叹口气,仰起头望着被枝干纵横遮掩的碧空,自言自语道:“长夜漫漫,等候的甚是心焦,难得一点饭后谈资笑料,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怪有脾气的。”
他将手背到身后,沿着梧桐树下的小路往自己住的藏雨楼回,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严楚啊,要是你在这里就好了。”
第二日,太阳刚出山林,驭凤阁群鸟便出舍开始进行早操晨飞了。
昨夜睡的很晚,早上灵江却出奇的很早就醒来了,不过他自然是不会跟着晨飞的,而黄字末舍里的训鸟人老赖子在经过一壶鸟屎酒,以及甄选大会结束之后又焉了下去,酗酒酗的极其凶猛,天刚亮就醉倒下去,躺在满是鸟屎的地上骂天骂地骂祖宗,也不管那一群老弱病残的小鸟死活。
灵江轻而易举的给自己开了鸟笼,正要离开去飞黄腾达,听见身后柔弱的鸟叫,只好担起奶妈的职责,绷着脸挨家挨户给自己的鸟邻居喂食添水。
然后他站在水槽边,望着里面圆滚滚的黄色倒影,用脚爪沾了点水,给头顶那撮羽冠抓出风骚的造型,冷着脸左右看看,这才满意的飞上了天。
昨日有季玉山带路,不用过关卡就到了峰顶听海楼,灵江不知道殷成澜是不是有意试探他,才让他第二日再上来。不过不管如何,既然已经得到阁主答应,那峰顶的禁地他便是能去,这道道条条的关卡他也能闯了。
设在去往听海楼路上拦鸟的关卡平日里是看不见的,然而一旦有信鸟试图飞上听海楼时,便会从一旁十人合抱的槐树上飞出六只猛禽。
那东西是鹰隼,双翅张开足有一丈之长,翅翼褐色,从天而降时,犹如黑云压城,威风堂堂,其喙爪似钩,能轻易撕开猎物的肚腹。
这六只鹰隼经过训练伏击于槐树之中,组成关卡的长空猎人,一旦有猎物偶然闯入,便如闪电冲上云霄,张开漆黑双翅,雷霆万钧般挡下误入者的前路,先施威压,逼误闯的信鸟入舍,不成,则弹出利钩与误入者进行厮杀。
但凡飞禽,鹰隼最为凶猛,乃是浩荡长空的一霸主,一只便足以令无数鸟忌惮恐惧,更别提此处设有六只庞然大物,用连大总管的话来说,便是“有此六隼所在,蚊虫不进听海楼。”
不过,这句话显然吹的大了。
灵江听说那六只隼刚被训练完成设在关卡处时,有一日连大总管见海东青于雪原归来,就贱不嗖嗖的跑到殷成澜身边说想用海东青试试关卡,明着说是比试,暗地里却有意要证明给所有训鸟人看,海东青也不是不会败的。
殷成澜略一思虑,便将神鹰借给他试关,哪知连按歌这大总管皮相好看,实则内心猥琐,立刻就将他那六只隼在天空排兵列阵,势必要将海东青拿下。
试关前还一派正经的说让鸟点到即止,真放飞时,连大总管在地上激情澎湃挥舞信号旗,给六隼放出信号,全力拿下海东青。
殷成澜的神鹰哪是吃素的,在主人一声啸声后振翅长飞,直逼云霄,它的双翅更为雄伟,扑入云空仿佛能遮天蔽日,与六隼在烈日下嗥嚎搏击,未出半个时辰,便突破连按歌的六隼长空阵,迎着猎猎山风飞回了殷成澜腕上,转身冲云霄振翅一嗥,鹰声自云颠慑下,山谷荡荡回响,直逼的那六只鹰隼落在树梢,半晌不敢展翅飞行。
后来,这六只鹰隼跟他那主人一样臭不要脸,一见海东青归来,就做小伏低,怂成一坨,连叫都不敢叫一声,只能乖乖给神鹰让路,等海东青携信离开阁中,六隼就又出来威风了,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灵江飞到关卡处,先悄无声息落在了一处较为低矮的树上,藏在树叶之中往那个巨大的槐树上望去,见那六隼抓着粗壮树枝的抓钩无比锋利,阳光从树影间落下,偶有照到,如淬过雪的刀刃泛着寒光。
他看了一眼,便意兴阑珊的低头啄了几片树叶子在嘴里嚼着,将两扇只有小孩巴掌大的翅膀使劲舒展了一下筋骨,扑腾两下后便直冲向了关卡的正中央。
才刚飞到半空,头顶忽然一暗,灵江一抬头,就见一对乌黑的翅膀卷起一阵飞禽特有的腥味朝他压了过来,估摸是六隼觉得他太小,实在不足为惧,竟只飞出一只隼来拦他的路。
灵江在空中打了个旋,轻巧的避了开继续往上飞,这时,第二只第三只隼一左一右冲了上来,它们带动的风形成一小片急促的气流无形的困住了小黄鸟。
灵江体重较轻,身形较小,不能像海东青凭借一身神武劲力冲破气流,便退而求其次,忽然收起翅膀掉了下去,然而他只是在退出气流圈外后,便如燕子掠水般贴着最近的树梢滑过,骤然振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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