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配完了……”祝夏躺在车子后座,有气无力地跟傅泽明打电话,“配音怎么比演戏还难,我现在想到配音室就腿肚子转筋。”
傅泽明宽慰他:“我第一次配音也是这样,多练,以后就好了。”
说到以后,祝夏的思维发散到即将到来的校考,又跟傅泽明扯到考试的话题,直到傅泽明那边有事要做,两人才挂了电话,祝夏继续在车子后座挺尸。
刘默在前排开车,他回北京后,不止一次听到祝夏跟傅泽明打这种毫无重点的电话,忍不住感慨:“傅泽明的脾气真好。”
祝夏乍听傅泽明被夸还附和:“对,他人就是特好。”但附和完迅速反应过来,从座位上翻身爬起,在后视镜里看刘默,皱眉问:“等等,你几个意思?”
刘默给卢云波当了六年多助理,也算看着祝夏长大的,对他那点破毛病比本人还清楚。祝夏在人际交往上就是小孩儿水平,好恶一目了然,他喜欢谁就一门心思对谁好,把真心高高捧起毫不遮掩,巴不得天天和对方在一块儿玩。
他交朋友时还好,拿真心换真心,谁不喜欢对自己好的人?而且朋友之间也难腻歪。但谈恋爱不一样,恋爱是会侵入双方私人领域的亲密关系,女孩子们可能刚开始觉得,祝夏对她好、性格有趣、长得好看,愿意和他交往,但时间一长,发现这小子简直是502成精,过于黏人还幼稚,也无法给人安全感,不甩他甩谁?
祝夏大概是最近忙得没机会撩妹,黏人劲儿无处施展,竟然拿新朋友开刀,屁大点事儿都要打电话给傅泽明聊会儿天,刘默觉得要是自己被这么烦,早把他拉进黑名单清醒两天。
“你自己想想事。”刘默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少年,一边开车一边无奈地说:“傅泽明工作这么忙,你有正事找他没问题,朋友间偶尔聊闲天也可以,但你这么见天打过去说废话,人家忍你到现在可不是好脾气?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你以前的女友有没有说过你烦。”
当然有,不止一个,每任都说。
祝夏又躺倒在后座,跷起脚看向车顶,不服气地嘟囔:“我怎么就烦了?”但他心里其实明白,自己有时候是挺烦人,父母过世后,从不说他烦的只有舅舅和傅泽明,傅泽明是个很礼貌很客气的人,他如果觉得谁烦,也不会说出来吧。
回家后,祝夏翻了翻手机的通话记录,惊觉自己真的给傅泽明打了好多电话,傅泽明则没给他打过几个。他不认为这段交情是自己一头热,但自我反省,他的确经常打电话过去只扯淡,祝夏查了查傅泽明的行程,光是官方放出来的部分,就看得出对方很忙。
年底大家都忙,余琳琳、方戎、卢云波忙着电影的后期制作和发行,傅泽明有各种工作。祝夏自己也得为校考努力最后一波,便决定除了有正事和过节,每周只给傅泽明打一次电话。
如此过了二月,祝夏参加完北电校考,每天望眼欲穿地等成绩公布,去屈老师家蹭饭时因为太萎靡不振,被老师痛批没出息,让他去查卢云波和傅泽明当年校考的成绩。
祝夏一查,舅舅和傅泽明分别是各自那年的本校第一!查完他更萎了,要是成绩一出他连考没考上,还有什么奔头?
卢云波看外甥这么没精打采,大年初一专门带他去雍和宫烧香。
北京有句老话叫“男雍和,女红螺”,是说男女要祈福,去这两个地方最灵验。大年初一雍和宫的香可不好烧,因为排队的人实在太多,祝夏和卢云波不打算抢头炷香,八点才从家里出发,但到达雍和宫时,入口处的队伍还是排着几百米长。
大年三十下了整晚大雪,现在还没有停,祝夏跟在舅舅身后排队,把被挤歪的耳罩戴正,再捏捏自己被冻红的鼻头。队伍前进的不快,每走一步都能听到积雪被踩踏发出的清脆声响,排在他身后的是个年轻女孩儿,一直在打视频电话。
祝夏忽然想跟傅泽明聊天,但就一周一次来说,昨晚他已经打过了,不过现在还在过春节,节日要另外算,所以到底打是不打?
身后的女孩子鄙夷地对视频里的人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雪花落在祝夏的睫毛上,他摸出手机拨通了傅泽明的电话,耳边很快响起熟悉的声音:“喂?”
祝夏把围巾向下拉了一点,露出嘴巴,在外面不方便叫名字,他说:“哥,新年快乐啊!”其实昨晚十二点整他们已经拜过年。
傅泽明说:“新年快乐,你那边有点吵,在外面玩?”
“我跟舅舅来雍和宫烧香,你在干嘛?”
“在外公家拜年,雍和宫现在是不是很挤,你的声音不好听清。”
说话时有白烟不断从口中散出,祝夏看着那些白烟弥散,闷闷地问:“听不清吗?”
“你说什么?”
“我之前每天找你聊废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烦?”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看来这次听清了。片刻后,傅泽明说:“我要是觉得烦,会告诉你。”
睫毛上的雪化了,祝夏眨了眨眼,声音一下子变得轻快:“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不会直接说的人。”
傅泽明似乎对他挺无语的,解释道:“不用直接说,我不想接的电话,要么让元元接,要么不接。”
祝夏彻底放心,边排队边尽情地跟傅泽明聊了一堆废话,从担心自己校考考不上到自己要是考上了想怎么玩,一直聊到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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