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许以真来得很晚。
他也没有在宴会上多做停留,只和主人寒暄了几句,敬了几杯酒,捐了曜庭的款,就匆匆下了楼。他并不想在公众面前多露脸,他长得太斯文太秀气,不是能镇得住场子的长相,外界知道他的形象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站在楼梯边上,等待雄叔办完手续跟他汇合,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光线。
许以真扬起头,听那人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许以真,我们谈谈。”
许以真愣了一下,晕晕乎乎说,“好啊。”
但是楼底上,的确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许以真被秦琛带回了车里。秦琛冷着脸,正要质问他把合同送过来算是什么意思?他刚想问,又觉得这语气实在是太过于怨妇,换了一句话问,“王家梁怎么样?”
许以真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秦先生是专门来关心王家梁的?”
秦琛又恼了,他之前已经无数次对自己说见到许以真要好好谈你,不要动怒,可是许以真一开口,就破功了。
他正怒气冲冲的转过头和他算账,却看见许以真很专注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一个宇宙。
“秦先生,你真好看。”
秦琛刚想没好气的说好看小许总不是也睡腻了吗,许以真却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颗奶糖,含得腮帮子鼓鼓的。
怎么?牙不会坏掉吗?
秦琛想抢过他手里的糖,却忽然意识到,虽然许以真眼神清明,其实已经喝醉了。秦琛看硬抢也没有办法,就像对小朋友一样哄骗他,“真真,你为什么啊?”
许以真喝醉了,没了防备,很干脆的就说,“因为吃到的第一样好东西,就是糖啊。”
许以真刚被接到许家来的时候,很没有见识,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吃到的第一样好东西,就是晶莹剔透的糖。
长大一些,他因为嗜糖被许仲鹤骂过,许仲鹤说男孩子吃什么糖,又不是小姑娘,没出息。
后来,许以真碰到自己想要的糖,就从来不出声,也不向大人要,只是暗戳戳的把他藏起来,别的孩子都挑完了,然后他“勉为其难”的收下“别人不要的糖”。
许以真有一个爱好,就是收集各式各样的糖果,话梅糖,奶糖,太妃糖,棒棒糖,通通装到罐子里,可是有一个罐子却是空着的。
“为什么空着的呢?”
许以真小声的说,“因为那是我不敢要的糖果啊。”
秦琛暗自发笑,“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要的?”
他十分清楚,即使他喝醉了,像一个偷喝酒还喝醉了的小醉猫,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曜庭掌门人。
许以真却是彻底喝醉了,他听不出秦琛口里的讽刺,也听不懂秦琛口里讽刺,只是抱着他的糖罐子痴痴的笑,像一个小傻子一样。
“我偷偷的舔一口也没有人发现吧。”
紧接着,秦琛就感觉到嘴角有温热的湿意,那是许以真的舌头,他的舌头很软,带着糖果的甜美,一掠而过。
他愣了一下,刚想推开身上这个烂醉如泥的青年,却被什么晴天霹雳般劈中。
“那是我不敢要的糖啊。”
“我偷偷的舔一口也没有人发现吧。”
他是他从来不敢要的糖果。
他是他……不敢要的糖。
第33章第33章
◇62◆
许以真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和妈妈还生活在北海道的海边,当地的渔民每到七月半,都会有出海捕大鱼的习惯,抓到最大的大鱼的那个人就是英雄,许以真也想去,妈妈便哄骗他说,真正的海选之子即使不出海,海神也会骑着大鱼来找你。
梦的后半段许以真站在岸边上,果然有一条大鱼乘浪而来,可是鱼背上站着的“海神”黑着脸,长着秦琛的模样,手里还捏着那张他刚寄过去的合同,要跟他算算这些天的包养费。
他吓得一下子就醒了。
他有些迷惑,昨天明天明明是跟雄叔去参加晚宴了,怎么会回到这里来了?他一转头,就对上无论是梦里还是梦外都一样凶神恶煞的脸。
凶神恶煞的秦琛盯了他几秒,“你昨天做了什么还记得吗?”许以真看了一眼自己身体上的痕迹,又联想起秦琛的态度,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喝醉做错事了。
“对不住,我会负责的。”许以真刚想说他会让雄叔在他的个人账户上拨资金到他卡上的,秦琛却已经重新掀起被子,在背后环抱住了他。
空气里的凉,秦琛手心里的热,让他很不适应,忍不住把身体往床里缩了缩,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我以后不会在逼你了,你不用这样了,冯姐知道也不好。”
秦琛刚舒展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他把许以真的身体一点一点扳过来,郑重其事的问他,“可是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你昨天晚上明明说过你爱我,许以真,你赖不掉了。”
许以真觉得秦琛今天很不对劲,还是推了推他的胸膛,“搞婚外恋是不道德的,我不想。”他想起这句话是妈妈说的,可是令人讽刺的是,她做了一辈子许伯松的外室。
可在许以真见过的所有的好东西中,秦琛是最好的那一颗糖果,亮晶晶,晶莹剔透,每一刻都散发诱惑他犯错的光。
——他想据为己有。
许以真的道德底线很低,有时候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可是秦琛那么好,他不想让他有半点不干净,“而且,对冯姐和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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