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春风得意。只是多年不见,人模样倒是清瘦了些。
“是啊。”高守猛点头插话。他们二人腻在一块,一派青梅竹马模式。
于是,那绪难得放自己一天假,跟他们一起吃月饼,整个氛围瞬间带了点甜。
高守放下昂贵的武林高人身份,掰开自己月饼,挑里面的咸蛋黄留给谛听。
谛听笑得直率,吃得享受。
反而,那绪有点迟疑,捏住饼,时时欲言又止。
谛听喜感地将眼眯起,问:“那绪,你要问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那绪抬眸问。
谛听眼珠转转,一开始目光不轻不重地滞在那绪身后的某点,随即,他回眸,高高抛起手上一口月饼,抬头张嘴,月饼入口,“你说那幅画么?”
“什么?”高守一脸糊涂。
谛听冷着脸,丢个眼风给高守,截口道:“那是我们给你的一个惊喜。”
“对对对,惊喜。”高大人连连点头,很有妇德。
“是么,可是……我觉得字迹有点像莫涯。”
谛听叹气,椅子挪近那绪:“其实你很清楚,莫涯这口染缸是拉不出白布的。”
“莫涯这家伙,我一开始就没看好他。”在高守概念里,莫涯就是个坏蛋,很坏很坏的那种。而那绪就不该为这种坏蛋伤神,他本来就应是前途无量的大师。
那绪听到高大人夸出前途无量这几个字时,他低头笑笑。
“我已经放下了。”风光恰好时,那绪开了这口。阳光照着沙,沙在风中传播,荡漾。
音好,形好,神更好。
谛听侧耳:“此话当真?”
“人有一生的时间。”
是的,人有一生的时间,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放下、不挂心,随后忘记,所以,尽情尽心,就好。
谛听浅笑,“色如刮肉的刀,刮得你也精瘦很多。那绪,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出门吃东西,补补身吧。”
“也好。”
聊得正欢时,谛听扫见那个该死的身影默默溜进了小屋。他当即眉头皱起,恹恹道:“我不舒服,回你屋子躺一会儿。”
高守第一时间站起,谛听把他按住:“你留下陪那绪。”
进了屋,谛听就把门一关,怒指屋子那人:“你来做什么?”
莫涯低头,没吭声。
“游光呢?”
“死了。”莫涯回答的声音很轻,其实谛听压根听不见,然而,心声的哀鸣却已经告诉谛听所有的答案。
他一手抡起砚台对着莫涯就砸过去。莫涯躲都不躲,砚台正中心口。
没这么便宜。
谛听撩起墙角僧侣用的锡杖,一顿春秋乱棒。
莫涯还是一动不动,不哼一声。
谛听停下,恶狠狠道:“你他妈到底想做什么?”
莫涯迟疑一下,突然双膝跪地,仰起头:“我想和那绪睡一晚上……”
“就一晚上,你可以让高大人点那绪睡穴。天亮我就走,我保证对他什么都不做,也不会让他知道。”
“疯子!”谛听后退一步,旋即举高铁家伙,劈头劈脸打向莫涯:“你个疯子,太丧心病狂了!”
莫涯依旧跪着,大气都不出,闷头乖乖挨打。
偶尔有血从喉咙口冲出,他都会用手仔细接住,不让一滴血滴到地上。
他没声音,但打人的铁家伙却弄出了很大声响。声音蹊跷,高守和那绪对视一眼,奔向小屋。高大人毕竟是武林人士,三步并作两步,门开了条缝,他就瞧清楚了里面的大概。
仗着他高人的智慧,他马上关门转身,堵住那绪的去路。
“谛听如何?”
“老毛病了,他没事,大师不用进去看了!”
“还是进去看看比较放心。”
高大人猛烈摇头:“大师进去谛听会恨我的!”
“这是为何?”
“神兽有神兽的尊严,谛听不许旁人随便看。”
“他恨就恨,先让贫僧看了再说!”
“不行!”高守死死抵住门,“你这样……我会吃醋的!”
之后,谛听一直撑到天黑才一身汗的开门,开了门,他若无其事道:“大家找地方睡觉吧。”
那绪摸了摸床,眉头一皱。床依旧温热。
高守别进屋,四下观望。
谛听重重伸个懒腰,道:“那绪你身体不好,你睡床,我和高大人挤一起睡地铺。”
“你们是客,怎么可以……”
“就这么定了。”谛听打断那绪的善良。
“不行。”
“高守点他睡穴。”谛听伸出一根手指指挥道。
话音未落,高大人出手如电。
谛听瞅瞅“睡”在薄榻上的那绪,缓缓抬起了头。
房梁上那轻薄的人,胡渣苍青,浑身是伤。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高守问。
谛听没回答,只盯住莫涯下地:“你在床上躺躺后就走吧。”
“能不能请你们回避一下?”莫涯声音带哑,“放心,我只是想和那绪独处一会儿,不会把他怎么样。”
“相信你真的太难。”谛听摇头。
“是吗?我要tuō_guāng衣服的。”莫涯说脱衣服就脱衣服,非常流氓。
高守察言观色,了解透谛听的态度,摆出官家气派,道:“不妨,大家是公的,没什么好害臊的。”
赤条条的莫涯走近高大人,霍地抽出高守腰间的剑,一下瞬剑便出鞘——
莫涯举剑割腕!
血尚未喷溅开,他飞衣缠手腕,将伤口扎牢,笑着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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