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吵嚷的人群、空气里污浊的异味都更令她不适了,以至于在原地等了没几分钟,她便渐渐开始感到了焦躁,忍不住想去寻觅他的踪迹。
就在这时, 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转过身,克里斯蒂亚诺正拿着一个水果冰激凌站在她的面前。
安娜丽塔还没明白过来,他便把冰激凌递到了她的手里,并指了指身旁的西班牙大台阶:“奥黛丽·赫本在这里吃过冰激凌不是吗?”
她灿烂地笑了起来,和他并肩坐到了台阶上,并吃了一口甜甜的冰激凌。
“那么你是格里高利·派克?”
克里斯蒂亚诺反问:“难道我不是比他更帅?”
“当然!你的魅力无人可比。”她认真地说,“如果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你的话,我当初看到结局的时候大概就会想:为了王室的责任而放弃和他在一起?公主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哈,吃了冰激凌,嘴巴更甜了?”
“冰激凌的确很甜。”带着某种暗示意味,她缓缓地又舔了一口,“你不想尝尝吗?”
他配合地说:“真的吗?我尝尝看。”
说着,克里斯蒂亚诺便凑上去吻了她,并深入进去仔细品尝。
“怎么样?”她轻声问。
“是很甜。”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那多来点儿啊。”
“不行,我会发福。”
“光吃这里的不就行了?”她指着自己的口腔。
“嗯……这倒可以。”他咧嘴一笑,又吻了她一次。
就这样腻歪地一起吃完整个冰激凌,他们离开了西班牙广场。
“你说,逛过罗马以后,我们要不要去旁边的城市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兴致勃勃地问,“像是佛罗伦萨?”
“啊,我喜欢佛罗伦萨。”安娜丽塔不由感慨道。美丽的翡冷翠不光是艺术的中心,更是她奇特命运的起点。
“你去过吗?”
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在不撒谎的前提下予以准确的回答。
“科学角度上讲……没有。”她说。这辈子她没有得肺癌,母亲也便不曾试图把一贯足不出户的她带出去旅游散心。
克里斯蒂亚诺奇怪地问:“科学角度上?”
安娜丽塔却顾不得他的问题,因为她已然沉浸到了自己的回忆中。
通过眼前繁华的街道,她走过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美第奇家族的陵墓,回到了俊美的朱理亚诺公爵像前。
身心的病痛、关于美的迷惘、明暗共生的疯狂爱慕,都在那里……那个神秘的女人究竟是谁?
直到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你又在想什么?”他似乎有些无奈。
“啊?没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却在这时突然停下脚步。然后,他摘下墨镜,清浅的棕眸直勾勾地盯住了她,使她难以气定神闲地撒谎。
“难道连有没有去过佛罗伦萨也是秘密?”
本来这不算很难解释,他的眼神却偏偏令她心慌意乱了起来:“当然不是。我没去过,就是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她暗暗叫苦,苦苦思索着该如何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想到了:“我好像看到记者了。”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皱起眉,朝远处看去。
不料她的胡扯竟然成真了。经验丰富的克里斯蒂亚诺一被提醒,便一眼找到了一直在暗处跟拍的记者。
“他妈的。”他恼怒地咒骂道,“天南地北,少骚扰我一分钟都不行。”
她倒没那么不满,反倒一贯感谢记者令全世界都看到克里斯蒂亚诺属于她,此刻更要感谢他们替她解了围。
不过克里斯蒂亚诺无疑没有同感,看起来还越来越生气了,乃至最后向镜头竖起了中指。
她一惊,慌忙按下他的手:“你干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不以为意地告诉她:“这很爽。”
然后,他好像要验证自己的话一般,又对那头重复了一次不雅动作。
安娜丽塔不禁为他这份少年心性而失笑,不再有劝阻的念头,甚至受到了感染,蠢蠢欲动地想要参与进去。
“真的?那我也试试。”
“你想试试?”他高兴地说,“那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来。”
“来吧。”
“好,准备。”克里斯蒂亚诺有节奏地拍击着大腿,“一,二,三!”
他话音一落,两根中指马上同时对准了镜头。
“好像是挺爽的。”她若有所思地说,“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不不,够了。”克里斯蒂亚诺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带她离开原地,向前走去,“没必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在他们身上……”
发泄了怨气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再没有被记者的跟踪影响到心情,继续同她在各个知名景点和隐蔽的小巷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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